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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庾信
运平后亲之俗,时乱先疏之雄。
逾桂林而驱象,济弱水而承鸿。
既浮干吕之气,还吹入律之风。
钱则都内贯朽,仓则常平粟红。
火中乃寒乃暑,年和一风一雨。
听钟磬念封疆,闻笙竽思蓄聚。
瑶琨筱簜既从,怪石铅松即序。
长乐善马成厩,水衡黄金为府。
《盛世图景中的隐忧——诗人<周五声调曲·其二十一>新解》
这首宫廷颂诗以精妙的双线结构展开:表层是铺陈太平盛世的典丽画卷,深层却暗藏诗人对政权更迭的深刻忧思。诗人以"运平""时乱"开篇,用对立概念奠定全诗张力基调,表面颂扬北周武帝治下的繁荣,实则暗指南北朝交替的历史教训。
诗中意象系统极具层次:"驱象""承鸿"等祥瑞意象构成虚幻的盛世图景,而"贯朽""粟红"的夸张描写则暗讽统治者好大喜功。尤其"火中寒暑"的悖论意象,巧妙揭露了表面繁荣下的政权脆弱性。诗人将礼乐(钟磬笙竽)与物产(瑶琨铅松)并置,形成物质繁荣与文化建构的隐喻性对话。
在艺术表现上,诗人创造性地改造了汉大赋的铺陈手法,使典丽的辞藻成为思想表达的精密容器。对偶句中暗藏历史评判(如"后亲之俗"与"先疏之雄"的对照),用典系统同时指向《尚书》《周礼》等经典,构建起多层解读空间。这种"以颂为讽"的书写策略,展现了南朝文人在北朝宫廷中的生存智慧。
该诗的价值不仅在于其文学成就,更在于记录了6世纪中国南北文化融合的特殊景观。诗人将南朝精微的诗艺与北朝浑朴的气质熔于一炉,在宫廷颂诗中注入士人的历史反思,标志着南北朝诗歌向隋唐气象过渡的重要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