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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鲍照
双燕戏云崖,羽翰始差池。
出入南闺里,经过北堂陲。
意欲巢君幕,层楹不可窥。
沉吟芳岁晚,徘徊韶景移。
悲歌辞旧爱,衔泪觅新知。
燕语呢喃:诗人《咏双燕诗》中的生命迁徙
一对燕子嬉戏在云雾缭绕的崖壁间,它们的羽翼刚刚丰满,飞翔的姿态尚显生涩。它们穿梭于南边的闺阁,又掠过北面的堂前。心中渴望在您的檐下筑巢,却见重重楼阁深不可测。在这芬芳渐逝的岁末沉吟徘徊,美好的光景正在悄然流逝。最终只能唱着悲歌告别旧日的眷恋,含着泪水去寻找新的栖所。
诗人此诗以双燕为喻,实则写尽士人求仕的艰辛历程。"羽翰始差池"暗示初入仕途的生涩,"出入南闺里,经过北堂陲"则生动描绘了奔走权门的情景。诗人将燕子拟人化,通过"意欲巢君幕,层楹不可窥"的意象,道出了寒门士子面对森严门第时的无力感。那不可窥视的"层楹",恰似魏晋南北朝时期森严的士族门阀制度。
"沉吟芳岁晚,徘徊韶景移"二句尤为沉痛。燕子(实则是诗人自己)在岁月流逝中徘徊沉吟,青春与抱负都在等待中消磨。最终"悲歌辞旧爱,衔泪觅新知"的结局,既是对现实的无奈妥协,也包含着对未来的渺茫期待。诗人将个人际遇投射在双燕身上,使这首咏物诗承载了深厚的生命体验。
全诗最动人处在于将政治失意转化为自然意象,通过燕子迁徙的宿命,隐喻了知识分子在乱世中的精神漂泊。那含着泪水寻找新知的燕子,何尝不是所有在困境中仍不放弃追寻的生命的写照?诗人以他特有的"险急"诗风,在简短的十句中完成了一个完整的心理历程,展现了南朝诗歌"情必极貌以写物"的艺术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