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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古辞七首 其二》南北朝鲍照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南北朝] 鲍照

《绍古辞七首 其二》原文

昔与君别时,蚕妾初献丝。

何言年月驶,寒衣已捣治。

绦绣多废乱,篇帛久尘缁。

离心壮为剧,飞念如悬旗。

石席我不爽,德音君勿欺。

现代文赏析、翻译

丝帛之思:诗人《绍古辞七首·其二》中的时间褶皱与情感张力

"昔与君别时,蚕妾初献丝"——诗人以这样一个看似寻常的细节,为我们打开了一扇通往南朝文人情感世界的门。蚕妾献丝,本是宫廷生活的一个微小片段,却成为诗人记忆中的时间坐标。这个意象的选择极具匠心:蚕丝既暗示着时光如丝般绵长不断,又象征着思念之情缠绕心头。初献新丝的时节,正是春末夏初,万物生长的季节,而离别的苦涩却在这个生机盎然的时刻降临,形成微妙的情感反差。

"何言年月驶,寒衣已捣治"——诗人对时间流逝的惊觉令人心头一震。从新丝初献到寒衣捣治,看似只是季节的自然更替,却暗含着一个震撼的事实:思念之人已经错过了整整一个纺织周期。古代女子从养蚕到织布要经历复杂工序,"寒衣已捣治"表明思念者已经完成了一轮完整的纺织劳作。这个时间刻度比抽象的"年月驶"更为具体可感,让读者真切体会到等待的漫长。

诗中"绦绣多废乱,篇帛久尘缁"二句,通过纺织品的状态折射出思念者的心理。绦带绣品杂乱废弃,丝织品蒙尘变黑,这些意象构成了一幅心理图景:外部世界的混乱恰是内心失序的投射。纺织在古代是女性日常生活的重心,纺织品的荒废暗示着思念者日常生活的停滞。更值得注意的是"尘缁"二字——白色丝帛变黑,既是时间流逝的痕迹,也隐喻着纯洁思念被尘世沾染的忧伤。

"离心壮为剧,飞念如悬旗"将无形思念具象化,创造出极具张力的意象。"离心"之"壮",把离别的痛苦形容得如同壮阔戏剧;"飞念"如旗,既显示思念之情的飘扬不止,又暗含公开宣告之意。这种将内心情感外化为壮观景象的手法,展现了诗人作为南朝诗人特有的意象经营能力。

结尾"石席我不爽,德音君勿欺"突然转入坚定誓言。"石席"象征坚贞不渝,"德音"则是对承诺的期待。这两句从绵长的思念突然转向决绝的誓言,形成情感上的陡转,暗示着思念背后的隐忧:时间不仅带来了等待,也可能带来变心与遗忘。

诗人此诗最动人处,在于他将抽象的时间流逝具象化为纺织的全过程。从蚕丝初献到寒衣捣治,从新鲜丝线到尘缁帛书,纺织的每个阶段都成为测量时间的标尺。这种以女性劳动为时间载体的写法,既展现了南朝文人观察生活的细腻,也揭示了当时社会生活中纺织活动的重要性。诗人通过纺织品的状态变化,巧妙地构建起一个"纺织时间"的抒情系统,让读者在丝线的延伸中感受到思念的绵长。

当我们读到"何言年月驶,寒衣已捣治"时,不仅能体会到诗人对光阴飞逝的惊叹,更能想象那位在远方不断捣治寒衣的身影。时间在诗中不再是抽象概念,而是凝结在一针一线、一捣一洗中的具体存在。诗人通过这种方式,将人类最普遍的情感——思念,镶嵌在最日常的生活场景中,从而获得了超越时代的艺术感染力。

南朝诗歌往往被诟病为过于绮丽,但诗人此诗证明,即使是最华丽的时代,真挚情感依然能找到最朴素的表达方式。在丝线的经纬之间,在捣衣的声响之中,千古相思获得了它最生动的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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