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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 鲍照
凿井北陵隈,百丈不及泉。
生事本澜漫,何用独精坚。
幼壮重寸阴,衰暮反轻年。
放驾息朝歌,提爵止中山。
日夕登城隅,周回视洛川。
街衢积冻草,城郭宿寒烟。
繁华悉何在,宫阙久崩填。
空谤齐景非,徒称夷叔贤。
《凿井者的荒年:诗人<拟古>中的生命悖论与历史虚无》
赏析: 诗人这首《拟古》以凿井意象开篇,构建了一个充满存在主义困境的诗歌世界。"百丈不及泉"的徒劳,既是具体劳动场景的写实,更暗喻魏晋南北朝时期士人精神追求的普遍困境。诗人通过"幼壮重寸阴"与"衰暮反轻年"的强烈对比,揭示了生命价值认知的荒诞性转折,这种时间意识的反转比陶渊明"盛年不重来"更具哲学深度。
中段"放驾""提爵"的放纵描写,实则是以佯狂姿态对抗虚无。当视线转向"周回视洛川"时,诗篇转入历史维度:冻草与寒烟中的都城废墟,构成对"繁华何在"的终极叩问。诗人将个人生命体验与历史兴衰并置观察,其批判力度超越了一般怀古诗。结尾对齐景公与伯夷叔齐的质疑,彻底解构了传统价值评判体系,这种双重否定("空谤""徒称")在南北朝诗歌中极为罕见。
现代文译文: 在北陵的背阴处开凿深井 掘进百丈仍不见泉眼踪影 人生本就如泛滥的洪水 何必非要执着于某处堤岸 年轻时将每寸光阴视若珍宝 老来反而把整年岁月看轻 停下马车不再奔赴朝歌 举起酒杯终老中山故地 黄昏时登上城墙一角 环视洛水蜿蜒流过都城 街道堆积着冻僵的荒草 城郭笼罩在凝固的寒烟里 往日的繁华都去了何处 宫阙早已崩塌成土丘 指责齐景公奢侈有何意义 赞美伯夷叔齐又多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