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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卢照邻
长安重游侠,洛阳富才雄。
玉剑浮云骑,金鞍明月弓。
斗鸡过渭北,走马向关东。
孙宾遥见待,郭解暗相通。
不受千金爵,谁论万里功。
将军下天上,虏骑入云中。
烽火夜似月,兵气晓成虹。
横行徇知己,负羽远从戎。
龙旌昏朔雾,鸟阵卷寒风。
追奔瀚海咽,战罢阴山空。
归来谢天子,何如马上翁。
《游侠列传的边塞变奏——诗人〈结客少年场行〉新解》
长安与洛阳的市井豪情,在诗人笔下化作玉剑金鞍的流光。这组游侠意象不是简单的铺陈,而是盛唐尚武精神的诗意显影。当"浮云骑"遇见"明月弓",汉代郭解式的江湖义气已然蜕变为大唐将士的边塞豪情。
诗人以蒙太奇手法剪辑游侠生涯:斗鸡走马的市井欢乐(渭北关东)、千金不取的傲骨(孙宾郭解)、突然转入"将军下天上"的战争场景。这种跳跃式叙事恰似游侠人生从江湖到沙场的突变,在"烽火夜似月"的壮丽与"兵气晓成虹"的凄美间,完成精神境界的升华。
"龙旌昏朔雾"四句堪称唐代边塞诗的巅峰笔法。旌旗在朔雾中隐现,恰似游侠精神的时隐时现;"鸟阵卷寒风"以飞鸟喻军阵,将肃杀战场写出流动之美。瀚海呜咽、阴山空寂的战后景象,既是对汉将霍去病"封狼居胥"的遥远呼应,更是对游侠归宿的终极思考。
结句"马上翁"的自我指认尤为精妙。当游侠卸甲归来,发现真正的功名不在天子封赏,而在驰骋疆场的生命体验。这种领悟使全诗超越单纯的尚武歌颂,升华为对生命价值的哲学叩问,在"少年场"的热血中埋藏着诗人对存在意义的深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