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 卢照邻
一鸟自北燕,飞来向西蜀。
单栖剑门上,独舞岷山足。
昂藏多古貌,哀怨有新曲。
群凤从之游,问之何所欲。
答言寒乡子,飘飖万馀里。
不息恶木枝,不饮盗泉水。
常思稻粱遇,愿栖梧桐树。
智者不我邀,愚夫余不顾。
所以成独立,耿耿岁云暮。
日夕苦风霜,思归赴洛阳。
羽翮毛衣短,关山道路长。
明月流客思,白云迷故乡。
谁能借风便,一举凌苍苍。
《赠益府群官》现代文译文:
一只孤鸟从北方的燕地飞来, 向着西方的蜀地展翅翱翔。 独自栖息在剑门关隘, 孤影徘徊在岷山脚下。 它昂首挺立带着远古的风骨, 哀鸣中唱出崭新的曲调。 群凤追随它同游天际, 询问它心中有何愿望。
孤鸟答道:我这寒乡游子, 漂泊辗转已过万里之遥。 不栖止在邪恶的树枝, 不饮用那盗泉的水源。 常渴望遇到稻粱丰足, 愿栖息在高洁梧桐上。 智者不曾向我发出邀请, 愚人我又不屑与之交往。 因此成就了孤高品格, 在岁末时节依然耿介明亮。 日夜忍受风霜的摧残, 思念着要返回洛阳。 羽毛稀疏难抵严寒, 关山阻隔前路漫长。 明月勾起游子的愁绪, 白云遮蔽了故乡方向。 谁能借我一阵顺风, 助我直上九霄云浪。
赏析:
这首托物言志的诗作展现了诗人孤高耿介的品格。诗人以"北燕孤鸟"自喻,通过三个层次递进展现内心世界:
首先描绘孤鸟的生存状态,"单栖剑门"、"独舞岷山"的意象,暗示诗人宦游蜀地的孤独处境。"昂藏古貌"与"哀怨新曲"的对照,既表现传统士人的风骨,又流露创新求变的志向。
其次通过"群凤问所欲"的对话,揭示诗人的精神追求。"不栖恶木"、"不饮盗泉"的坚决态度,彰显其洁身自好的品格;"愿栖梧桐"的期许,则表达对理想境遇的向往。
最后"思归洛阳"的抒怀,将个人命运与家国情怀相融合。"羽翮短"与"道路长"的对比,凸显现实困境;"借风凌苍"的期盼,则升华出超越现实的精神追求。全诗以孤鸟意象贯穿,物我交融,展现了初唐诗人在仕途困顿中依然保持的高洁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