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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张孝祥
今夕复何夕,此地过中秋。
赏心亭上唤客,追忆去年游。
千里江山如画,万井笙歌不夜,扶路看遨头。
玉界拥银阙,珠箔卷琼钩。
驭风去,忽吹到,岭边州。
去年明月依旧,还照我登楼。
楼下水明沙静,楼外参横斗转,搔首思悠悠。
老子兴不浅,聊复此淹留。
银阙琼钩间的时空回响
"今夕复何夕",开篇一问便道出诗人面对中秋明月的永恒困惑。诗人在桂林的中秋之夜,站在赏心亭上召唤友人,思绪却已穿越回去年的同一天。这种时空的叠印,让整首词笼罩在一种梦幻般的氛围中。
"千里江山如画"至"珠箔卷琼钩"数句,展现了诗人超凡的想象力。江山如画是静态之美,万井笙歌是动态之乐,而"扶路看遨头"则暗含了诗人对自由境界的向往。玉界银阙、珠箔琼钩的意象组合,构建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仙境,这是诗人内心对理想世界的投射。
下阕"驭风去"三句,以突兀的转折将读者带入另一重空间。诗人仿佛真的乘风而行,突然来到"岭边州"。这种超现实的笔法,暗示着诗人精神上的自由翱翔。去年明月依旧,物是人非的感慨油然而生。"楼下水明沙静"的静谧与"楼外参横斗转"的动感形成对照,而"搔首思悠悠"则透露出诗人难以排遣的思绪。
结尾"老子兴不浅,聊复此淹留",以洒脱之语作结,却暗含无奈。诗人自称"老子",看似豪放不羁,实则是对无法真正超脱现实的一种掩饰。"聊复"二字尤其值得玩味,透露出诗人明知徒然却仍要沉浸在这种中秋思绪中的矛盾心理。
整首词在时空转换间游走自如,现实与回忆交织,地上与天上呼应。诗人以瑰丽的想象力和细腻的情感,将中秋之夜的复杂心绪表达得淋漓尽致。银阙琼钩不仅是月宫的写照,更是诗人精神世界的象征,在这个晶莹的时空中,过去与现在达成了某种神秘的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