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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和庞佑父》宋张孝祥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宋] 张孝祥

《水调歌头·和庞佑父》原文

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湖海平生豪气,关塞如今风景,剪烛看吴钩。剩喜然犀处,骇浪与天浮。

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小乔初嫁,香囊未解,勋业故优游。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渺渺唤人愁。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

现代文赏析、翻译

雪洗的豪情:诗人词中的历史浮沉与自我投射

"雪洗虏尘静"——开篇五字,便是一场视觉与精神的洗礼。诗人的《水调歌头·和庞佑父》以雪为喻,将一场战事胜利后的澄明景象铺展在我们面前。这雪不仅是自然之物,更是涤荡胡尘的象征,是历史长河中一场短暂而珍贵的清明时刻。词人身处这样的时刻,思绪却如"骇浪与天浮",在历史与现实间激荡回旋。

上阕起笔壮阔,"雪洗虏尘静,风约楚云留",以自然意象暗喻战事平息后的安宁。诗人擅长将个人情感与家国情怀熔铸于自然景观之中,这里的"雪"与"风"已不仅是气象现象,而成为历史进程的参与者。"何人为写悲壮,吹角古城楼"一句,将视线引向历史记忆的书写者——谁是那个为英雄事迹谱写悲壮乐章的人?古城楼上的号角声穿越时空,唤起人们对往昔战事的回忆。

"湖海平生豪气"三句,词人由历史沉思转向自我剖白。诗人一生豪情满怀,此刻面对边关风景,深夜剪烛凝视吴钩宝剑,流露出武将般的壮志豪情。"剩喜然犀处,骇浪与天浮"用晋代温峤燃犀照妖的典故,暗喻自己洞察时局的智慧,而"骇浪与天浮"的壮阔景象,则成为词人内心激荡的外化。

下阕转入历史长河的深度漫游。"忆当年,周与谢,富春秋",周瑜与谢玄这两位功业彪炳的历史人物跃然纸上。词人特意选取他们人生中最富风采的时刻:周瑜"小乔初嫁"时的英姿勃发,谢玄"香囊未解"时的少年意气。诗人以"勋业故优游"五字,精妙地捕捉了英雄人物在建立功业时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真正的伟业常完成于看似轻松的优游之中,这种举重若轻的姿态,恰是词人所向往的境界。

然而历史的光辉终将暗淡,"赤壁矶头落照,肥水桥边衰草",周瑜与谢玄的战场如今只剩下落日与荒草。诗人以"渺渺唤人愁"作结,将历史的苍茫感与个人的愁绪交织在一起。这种愁不是软弱的哀叹,而是智者面对历史循环时的深沉思索。

结尾"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两句,词意陡然振起。化用祖逖中流击楫的典故,诗人表明了自己欲乘时代风云,立志恢复中原的决心。这一自我形象的塑造,使全词从历史追忆回归现实担当,完成了从沉思到行动的升华。

诗人此词最动人处,在于他将个人命运置于历史长河中考量的宏阔视野。周瑜、谢玄、祖逖等历史人物不仅是追忆对象,更是词人自我投射的镜像。通过与他们对话,诗人确立了自身在历史中的位置与责任。词中"剪烛看吴钩"的静默凝视与"击楫誓中流"的激昂宣言形成强烈对比,展现了南宋士人在国势衰微时的复杂心态——既有深沉的忧患意识,又有不屈的进取精神。

这首《水调歌头》的艺术魅力,正在于它将历史的厚重与个人的激情完美融合。诗人以词人的敏感捕捉历史瞬间,以思想者的深度解读英雄事迹,最后以行动者的姿态表明心志。在雪洗虏尘后的宁静里,在古城楼角的悲壮中,在骇浪接天的景象前,一位南宋文人的精神世界如此丰富而深刻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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