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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 高启
稳称游方脚,新编楚岸蒲。
滑欺峰顶石,危怯世间途。
轻曳愁妨蚁,高飞笑化凫。
上堂声每众,度岭影还孤。
著处朝行道,抛时夜结趺。
空山欲相访,落叶去踪无。
《云履行吟——诗人〈赋得履送衍上人〉新绎》
【现代文译文】 这双新编的楚地蒲鞋 稳稳托起云游的步履 踏过峰顶溜滑的岩石 行经人间崎岖的畏途 轻提时怕惊扰蚁群 高迈处笑看凫鸟飞渡 禅堂前融入众声喧响 山岭上唯余孤影踟蹰 晨起时沾满朝露赶路 夜宿处叠作打坐蒲团 欲往空山寻访故人 只见落叶掩尽行踪
【诗歌赏析】 诗人这首赠履诗以"游方履"为诗眼,构建出三重精妙的意象空间:
1. 物性之履 诗人以"楚岸蒲"点明材质,用"滑欺""危怯"写其防滑特性,"轻曳""高飞"状其轻盈体态。最妙在"夜结趺"三字,将蒲鞋夜作坐具的功用写得禅意盎然。
2. 行者之履 "上堂声众"与"度岭影孤"形成强烈对比,既写出行脚僧的日常场景,又暗喻修行者"和光同尘"与"独超物外"的双重境界。
3. 禅意之履 尾联"落叶去踪无"以空山落叶收束,将具象的蒲鞋升华为"无住"的禅理。履迹的消失恰似《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的生动注脚。
全诗以物寄情,通过蒲鞋见证修行者的行止,又在虚实相生中完成从物质到精神的超越。诗人以科学家般的精准观察力与诗人特有的想象力,让一双普通草鞋承载起深厚的禅意与人生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