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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巨源学从横,世事夙讨论。
著书十万字,辩如白波翻。
谏垣适多事,忧心生病根。
立谈信无补,闭口出国门。
弃置卧江海,闵嘿宁复言。
朝行共长叹,逐客继二孙。
南方固乡党,谪官侣鹤猿。
风俗未宁静,朋党争排跟。
引去良自得,浊清在澄源。
往者未可招,冠盖方骏奔。
辩才与谪途:诗人笔下的孙巨源形象解构
这首《次韵子瞻广陵会三同舍各以其字为韵·孙巨源》是诗人为友人孙洙(字巨源)所作的赠诗。全诗以二十句的篇幅,勾勒出一位从意气风发的谏官到沉默谪臣的知识分子形象,其间的转折令人唏嘘。
开篇"巨源学从横,世事夙讨论"二句,立即塑造出一个学识渊博、关心时政的学者形象。"著书十万字,辩如白波翻"更是以夸张的笔法,突出孙巨源的著述之丰与辩才之健。白浪翻腾的比喻,让读者仿佛看到一位在思想海洋中乘风破浪的智者。
然而"谏垣适多事,忧心生病根"二句急转直下,揭示了北宋谏官制度的残酷现实。谏院多事,实则是政治斗争的激烈;忧心成病,则是正直官员的普遍命运。"立谈信无补,闭口出国门"道出了当时言官的困境——进谏无效,反遭贬谪。
诗中"弃置卧江海,闵嘿宁复言"与"风俗未宁静,朋党争排跟"形成鲜明对比。一边是被迫沉默的谪臣,一边是朝廷中持续不断的党争。诗人以"浊清在澄源"的哲思,暗示政治清浊的关键在于源头,表达了对朝政的根本性思考。
最耐人寻味的是结尾"往者未可招,冠盖方骏奔"。曾经的理想已不可追回,而权贵们仍在名利场中奔竞。这既是对孙巨源遭遇的感慨,也隐含了诗人对自身政治生涯的反思。全诗通过一位知识分子的命运浮沉,折射出北宋中后期政治生态的典型特征,具有深刻的历史认识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