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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相从万里试南餐,对案长思苜蓿盘。
山栗满篮兼白黑,村醪入口半甜酸。
久闻牛尾何曾试,窃比鸡头意未安。
故国霜蓬如碗大,夜来弹剑似冯驩。
《次韵王适食茅栗》赏析
这首七律展现了诗人贬谪生涯中的饮食体验与乡愁。诗人通过南方山野饮食的细致描摹,将异乡风物与故园记忆交织,形成强烈的时空对照。
首联"相从万里试南餐,对案长思苜蓿盘"以空间跨度开篇,"万里"与"长思"构成物理距离与心理时间的双重张力。苜蓿盘作为北方常见菜肴,在此成为乡愁的物化象征。
颔联"山栗满篮兼白黑,村醪入口半甜酸"转入当下饮食的感官描写。黑白山栗的视觉对比与村醪的味觉复合,既写实又暗喻人生况味。"半甜酸"三字尤见功力,将贬谪生活的复杂感受凝练其中。
颈联用典精妙,"牛尾""鸡头"皆《诗经》意象,前者代指珍馐,后者喻卑微之物。诗人以"何曾试""意未安"的婉转表达,透露出对身份转换的微妙心理,既有对新环境的尝试,又难掩文人清高。
尾联"故国霜蓬如碗大,夜来弹剑似冯驩"将情感推向高潮。故园风物在记忆中放大,与"弹剑"典故相合,既见羁旅之愁,又显志士之气。冯驩弹铗的典故在此被赋予新的内涵,不再是求待遇,而是壮志难伸的郁结。
全诗以饮食为载体,在味觉体验中完成精神漫游。诗人将贬谪生活的日常细节升华为艺术表达,在看似平淡的食事描写中,蕴含着深沉的生命体验和文化记忆。其语言洗练,用典无痕,体现了宋代文人诗"以俗为雅"的审美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