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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昔贤仕不遇,避世游金马。
嗟我独何为,不容在田野。
欹区寄汝南,落泊反长社。
东西俱畏人,何适可安者。
故庐已荆榛,遗迹但松檟。
颓龄迫衰暮,旧物一已舍。
安能为妻孥,辛苦问田舍。
平生事瞿昙,心外知皆假。
归休得溟渤,坐受百川泻。
何人实造物,未听相陶冶。
《还颍川》现代文译文:
古时贤士不得志,隐居金马门避世。 可叹我独为何因,竟不得安居乡里。 寄居汝南偏僻处,漂泊又返长社地。 东西奔走皆畏人,何处能得安身计? 故园早已荆棘生,旧迹唯余松柏立。 暮年逼近衰老境,旧物尽已相舍弃。 怎能为妻儿生计,辛苦经营田舍事? 平生信奉佛陀道,方知心外皆虚妄。 归隐终得沧海阔,静观百川来汇聚。 究竟谁是真造物?未闻天地相陶铸。
赏析:
这首《还颍川》展现了诗人晚年归隐时的复杂心境,全诗以深沉的人生感悟为主线,交织着仕途失意、归隐无奈、佛理参悟等多重情感。
艺术手法上,诗人运用对比手法突出内心矛盾:"昔贤"与"我"的对比,"故庐"与"荆榛"的今昔对比。时空转换自然流畅,从历史典故到现实处境,从地理迁移到心理变化。结尾以"溟渤"喻归隐境界,意象宏大而富有哲理。
情感表达方面,全诗弥漫着浓郁的无奈与苍凉。"嗟我独何为"的慨叹,"东西俱畏人"的惶惑,"颓龄迫衰暮"的悲凉,层层递进地展现了一个士大夫在政治理想破灭后的精神困境。但最终在佛理中获得解脱,"归休得溟渤"表现出超然物外的达观。
思想内涵上,诗歌体现了宋代士大夫典型的儒释交融思想。既有儒家"仕不遇"的失意,又有佛家"心外知皆假"的觉悟。结尾对造物者的叩问,更深化了诗歌的哲学深度,展现了诗人对生命本质的终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