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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幽居百无营,孤坐若假寐。根尘两相接,逆流就一意。意念纷无端,中止不及地。寂然了无觉,乃造真实际。百川入沧溟,众水皆一味。止为潭渊深,动作涛澜起。动止初何心,及遇适然耳。吾心未尝劳。万物将自理。
《示资福谕老》现代文译文:
深居简出一无所求,独坐时似睡非睡。 感官与尘世相接处,逆流而上归于一心。 杂念纷飞无头绪,中途停驻不着地。 静到浑然不觉时,方抵达真实境界。 百川汇入苍茫大海,万水终成同一滋味。 静时如深潭沉静,动时似波涛汹涌。 动静本无刻意心,遇缘即现皆自然。 我心从未受劳扰,万物自会得其所。
赏析:
这首禅理诗展现了诗人晚年澄明的精神境界。全诗以"幽居"开篇,通过"假寐"这一似睡非睡的状态,暗示修行者介于觉与未觉之间的特殊体验。诗中"根尘相接"的佛家术语,揭示了感官与外界的关系,而"逆流就一意"则形象地表达了返观内照的修行方法。
艺术手法上,诗人善用对比:"止为潭渊深"与"动作涛澜起"形成静动相生的意境;"百川入沧溟"的壮阔与"众水皆一味"的归一,构成大小相即的禅趣。特别是"动止初何心"四句,以自然现象喻心性,不着痕迹地传达了"无心是道"的禅理。
思想情感上,诗歌由外而内层层递进:从幽居环境到独坐体验,从感官接触到意念流转,最终抵达"寂然无觉"的悟境。结尾"吾心未尝劳"的自信与"万物将自理"的豁达,体现了诗人对"道法自然"的深刻体认,展现出成熟智者特有的从容与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