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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白发三朝旧，青山一布衾。
封章留帝所，德泽在人心。
未起讴吟切，来归顾托深。
杨公不久住，天意定难忱。
决策传贤际，危言变法初。
纷纷看往事，一一验遗书。
富贵终何有，清贫只自如。
西州不忍过，行哭便回车。
区区非为己，恳恳欲忘生。
力尽心终在，身亡势亦成。
遗民抛剑戟，故老半公卿。
魏丙生前友，俱传汉相名。
少年真狷浅，射策本粗疏。
欲广忠言地，先收众弃余。
流离见更化，邂逅捧除书。
赵孟终知厥，他人恐骂予。
《司马温公挽词四首其一》赏析
这首挽词以深沉笔触勾勒出司马光作为三朝元老的形象。"白发青山"的意象既写实又象征，布衾的简朴与德泽的深远形成强烈反差。诗人通过"封章留帝所"与"德泽在人心"的对比，展现逝者功业的双重维度——既在庙堂之高，又在江湖之远。
中段"决策传贤""危言变法"等句，以史笔手法浓缩了司马光的政治生涯，而"富贵终何有"的诘问，则凸显其清贫自守的品格。西州回车之典的运用，将哀思推向高潮，使悼念之情具象可感。
后段转入对司马光精神遗产的思考。"力尽心终在"四句，以生死辩证展现其影响力的延续，魏丙典故的化用更将哀思升华为历史评价。结尾处诗人自谦之语，反衬出对逝者的崇高敬意。
全诗结构严谨，用典精当，在悼亡中寄寓历史评判，在追思中蕴含政治理想，体现了诗人作为史家诗人的独特视角。
现代文译文：
三朝元老白发苍苍，青山作伴一床布衾。 奏章仍存帝王案头，恩德长留百姓心间。 未及起身已闻哀歌，临终嘱托情意深沉。 杨公（司马光）终究未能久留，天意难测令人伤神。
当年决策传位贤明，变法初期直言谏诤。 纷纭往事历历在目，遗著字字可作验证。 荣华富贵终归虚幻，清贫自守方得本真。 西州旧地不忍经过，含泪回车悲不自禁。
鞠躬尽瘁非为私利，竭诚忘我舍生取义。 竭尽全力精神永存，身虽逝去功业已成。 百姓抛却干戈剑戟，故交半数是朝中卿。 魏相丙吉生前挚友，同享汉室贤相盛名。
少年时确偏激浅薄，应试策论原本粗疏。 欲拓忠言进谏之路，先收众人舍弃残馀。 颠沛流离见证变革，偶然得遇捧读诏书。 赵孟（司马光）终究知我心意，他人恐怕要骂我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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