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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翠箔红窗映大堤,远来清饮叹参差。
盈盈积水东西隔,脉脉幽怀彼此知。
渌酒谩传工破闷,主人何敢怪颦眉。
明朝看月云开未,试与詹家一问龟。
坐客经年半已非,喜君重到暂相依。
不嫌爱酒樽频倒,只怕题诗纸屡飞。
耿耿幽怀谁与诉,徐徐细酌未应违。
従今更肯相过否,几误风吹白版扉。
隔水相望的知音
绿纱红窗倒映长堤,远道而来共饮清酒,却叹世事参差。盈盈一水将我们分隔东西,而那份深藏的幽微心绪,唯有彼此知晓。清酒本为消愁,主人岂敢责怪你微蹙的眉头?明日云开月现与否,不妨问问詹家的卜龟。
座上旧友半数已非当年模样,欣喜你再度到来与我暂聚。不嫌酒杯频频斟满,只恐题诗纸张屡次飘飞。耿耿于怀的心事能与谁诉说?且慢慢斟酌,不必急着违逆心意。从今往后可愿常来相访?几回误将风吹门扉当作你的叩门声。
这首诗以"隔"为眼,道尽文人雅集背后的孤独。翠箔红窗的明艳与积水相隔的惆怅形成强烈反差。"脉脉幽怀彼此知"一句,既是慰藉,更是悲凉——知音者终究在水一方。酒不能破闷,诗难以尽言,连明朝的月色都要问卜于龟,诗人将宋代文人的精神困境写得入木三分。后段"几误风吹白版扉"尤为精警,将期盼与失落的循环凝固在风吹门扉的瞬间声响里,这种心理刻画的细腻程度,在宋诗中堪称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