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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苏辙
病退日身轻,身轻心转清。
山空流水上,海静寸灯明。
朝市谁留住,林泉自不得。
筠溪惭丐士,流荡过平生。
《病愈二首其一》赏析
这首五言律诗展现了诗人病愈后澄明豁达的心境。诗人通过"病退"这一契机,完成了从肉体到精神的全面觉醒,呈现出一个士大夫在宦海沉浮中寻求精神归宿的心路历程。
首联"病退日身轻,身轻心转清"运用顶真手法,形成回环往复的韵律美。"身轻"的双重含义既指病体康复的轻松感,又暗喻摆脱世俗负累的精神自由。这种由外而内的净化过程,为全诗奠定了澄澈的基调。
颔联"山空流水上,海静寸灯明"以宏阔与精微并置的意象,构建出空明澄澈的意境。山与海的空间对仗,流水与灯光的动静相映,既展现自然的壮美,又暗含禅宗"一花一世界"的哲思。特别是"寸灯"意象,在浩瀚海景中凸显个体生命的微光与坚守。
颈联"朝市谁留住,林泉自不得"通过朝市与林泉的对举,揭示出世与入世的矛盾。反问句式强化了诗人对宦途的疏离感,"不得"二字则流露出对隐逸生活的向往而不可得的惆怅。这种矛盾心理正是宋代士大夫典型的精神困境。
尾联"筠溪惭丐士,流荡过平生"以自嘲口吻作结。"筠溪"作为隐逸的象征,反衬出诗人飘零宦海的无奈。"惭"字既含自省,又带不甘,将一位有隐逸理想却不得不辗转仕途的文人心态刻画得入木三分。
现代文译文: 病愈后身体日渐轻盈 身轻了心境也变得澄明 空山间流水潺湲 静海上孤灯荧荧 朝堂市井谁能长留 山林泉石却难归隐 面对筠溪愧为羁旅客 半生飘荡如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