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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贺铸
魏武昔恢图,北平谭尚孽。
卜邺筑新都,非徒三狡穴。
将行迁鼎志,遽有分香诀。
落日繐帷空,莫终歌舞阕。
旋闻瀍洛上,载起苍龙阙。
四叶不归东,苔花驰道绝。
食槽识终验,挂饭期先决。
扰攘百年间,覆车寻此辙。
山川气象变,朝市繁华歇。
白露复青芜,茫茫换时节。
阴风吹葛屦,磷火走兵血。
木叶下西陵,寒虫助骚屑。
当时陪葬骨,马鬣犹环列。
队碣仆纵横,镌文久残缺。
帛砧与柱础,螭首随分裂。
指此一抔间,贤愚两何别。
悠悠凤漳水,寂寂雀台月。
千古配英魂,未随埃烬灭。
田皋访遗老,谓有兴亡说。
但听黍离篇,叱牛耕不辍。
《故邺》现代文译文:
当年魏武帝雄图大展,平定北方谭尚叛乱。占卜邺城建新都,不只为三窟狡兔安。正要实现迁鼎壮志,却匆匆留下分香遗言。夕阳下灵帐空悬,再不见歌舞终篇。转眼闻瀍洛水畔,又建起苍龙宫阙。四代帝王未东归,青苔已覆驰道绝。食槽预言终应验,挂饭占卜早决断。百年纷乱争斗中,总见前车覆辙现。山川气象已变迁,朝市繁华成云烟。白露再凝荒草上,茫茫时序暗转换。阴风卷过草鞋痕,磷火游走血战痕。落叶飘满西陵路,寒虫鸣声添愁闷。当年陪葬的骸骨,马鬣封土仍环陈。成排石碑倒纵横,镌刻文字久残损。捣衣石与宫殿础,螭龙首级皆裂分。指着这捧黄土问:贤愚在此怎区分?悠悠凤漳水长流,寂寂雀台月如钩。千古相伴英雄魂,未随尘灰俱泯休。田间访问白发翁,自称知晓兴亡由。只听他唱黍离歌,喝牛耕田不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