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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贺铸
唐代衣冠高四姓,天宗之亚荥阳郑。
不坠家声五百年,桂籍相望三叶庆。
上人猛谢区中缘,破冠投栉还童颠。
寸灰已灭五经笥,来入辨才无碍禅。
我窃官粮众人後,相逢宛是平生旧。
一闻南国白头吟,万媿西风碧云陋。
老鹤终辞鸡鹜群,谁将断绠绊浮云。
它日传衣度梅岭,解留何语与将军。
《答僧讷》赏析:
这首酬答诗展现了诗人对僧人讷公超脱世俗的赞叹,以及自身仕途困顿的感慨,构成一幅出世与入世交织的精神图景。
全诗可分三层:前八句盛赞讷公出身名门却毅然出家的高洁品格。"荥阳郑氏"的显赫家世与"破冠投栉"的决绝形成强烈反差,"寸灰已灭"的意象生动表现其焚尽经籍、彻悟禅机的转变。中间四句转入自身境遇,以"窃官粮"自嘲仕途蹭蹬,与故人相逢更添惆怅。"白头吟"与"碧云陋"的对比,凸显诗人面对高僧时的自惭形秽。末四句以"老鹤辞群"喻高僧超脱,反问句式强化了对世俗羁绊的否定,结尾遥想他日传衣梅岭的场景,留下悠远余韵。
诗中巧妙运用郑氏家世与佛门空寂的对比("五经笥"与"无碍禅"),官场沉浮与方外高致的映照("窃官粮"与"断绠绊浮云"),通过密集的典故群(如"白头吟"用卓文君典,"传衣"用达摩传法典)构建出丰富的意蕴空间。结句"解留何语"的设问,恰与开篇的世家荣耀遥相呼应,形成圆融的诗歌结构。
现代文译文: 唐代门阀首推四大姓,皇族之外最显赫的是荥阳郑氏。 五百年间家族声誉不坠,三代蝉联科举金榜题名。 高僧您毅然斩断尘世因缘,掷弃冠冕梳篦返归童真。 经箱中的典籍已化作寸寸灰烬,来参透这圆融无碍的禅机。 我碌碌追随众人领取官俸,重逢时恍如前世故交。 听闻您吟诵南国的白头诗章,万般羞愧面对这西风碧云的清高。 年迈的仙鹤终将告别鸡鸭群,谁能用断绳束缚飘浮的云彩? 来日您传法衣越过梅关古道,不知会为将军留下怎样的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