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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陈陶
栖乌喜林曙,惊蓬伤岁阑。
关河三尺雪,何处是天山。
朔风无重衣,仆马饥且寒。
惨戚别妻子,迟回出门难。
男儿值休明,岂是长泥蟠。
何者为木偶,何人侍金銮。
郁郁守贫贱,悠悠亦无端。
进不图功名,退不处岩峦。
穷通在何日,光景如跳丸。
富贵苦不早,令人摧心肝。
誓期春之阳,一振摩霄翰。
《雪途志:一个唐代寒士的冰与火之歌》
赏析: 诗人此诗以"栖乌惊蓬"起兴,道尽游子双重困境:自然界的酷寒与人生际遇的严寒。"三尺雪"与"无重衣"形成尖锐对比,冻僵的手指与滚烫的雄心在诗句中激烈碰撞。诗人将仕途比作"跳丸"(抛接的彩球),既道出世事无常,又暗含对命运捉弄的冷笑。结尾"摩霄翰"的誓言,恰似冰封河面下涌动的春潮,在绝望中迸发出惊人的生命力。
现代文译文: 晨光中栖息的乌鸦喜爱林间曙色, 飘零的蓬草为岁末而黯然神伤。 边关河川积着三尺厚的冰雪, 我要去的天山究竟在何方? 北风呼啸却没有厚衣御寒, 仆人与马匹又饿又冷苦不堪言。 凄然告别哭泣的妻儿, 徘徊许久才艰难地跨出门槛。
大丈夫生在清明盛世, 怎能长久如泥鳅屈居浅滩? 谁甘愿做提线木偶? 谁又有幸侍立在金銮殿前? 郁郁寡欢地守着贫贱, 茫然无措地虚度流年。 进取时不贪图功名利禄, 隐退时也不栖身山岩之间。
穷达转折将在何日到来? 时光像跳丸般飞逝难挽。 富贵若不能及早降临, 真叫人肝肠寸断! 我誓要等到春日暖阳时, 振翅一飞直冲九霄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