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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王十朋
云物书何处,山城白帝旁。
鬓丝惊渐短,日线喜初长。
江冷鱼思复,阳回雁恋行。
小舟吾已具,命下即还乡。
《冬至寄怀:一位宦游者的归思解码》
诗人这首冬至寄弟诗,以节气为引,巧妙编织了宦游者复杂的心理图谱。首联"云物书何处,山城白帝旁"以地理空间的悬置开篇,白帝山城的实景与"何处"的虚问形成张力,暗示诗人与故乡的心理距离。颔联"鬓丝惊渐短,日线喜初长"将生理衰老的惊惶与冬至阳生的喜悦并置,时间感知的二元对立折射出中年士人的典型心境。
颈联"江冷鱼思复,阳回雁恋行"转入物候观察,鱼雁的意象选择极具深意:寒江游鱼渴望温暖,恰似诗人思归之心;北归鸿雁眷恋征程,又暗合其功名之念。这种矛盾心理通过自然意象得到完美外化。尾联"小舟吾已具,命下即还乡"表面看是归乡的决断,但"命下"二字透露了仕宦者的身不由己,准备就绪的小舟成为悬而未决的归愿的象征。
全诗以冬至这一特殊节气为时间节点,通过空间距离、生理变化、物候特征的层层铺陈,最终落在"待命还乡"这个充满张力的结局上。诗人将宋代宦游文人普遍面临的"仕与隐"矛盾,转化为可感的自然意象和节令特征,在二十字的方寸间构建起一个意蕴丰富的抒情世界。这种将个人情志与天地节律相融通的表达方式,正是宋代理学影响下士人诗的典型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