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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王十朋
先人六儿女,姊长孝且慈。
德淑命不淑,哀哉止于斯。
莫年失爱子,哭泣鬓成丝。
年才五十七,一病不可医。
姊死我在傍,姊葬吾不知。
初闻卜九月,不得日与时。
丐祠既不遂,临穴竟无期。
日月为我昏,风雨为我悲。
宦游何所得,抱恨渺无涯。
尚馀英公须,未作子厚碑。
便当回雁荡,那忍过秭归。
《泪墨书哀:一个宋代官员的亲情困境与宦游之痛》
赏析: 诗人这首悼亡诗以平实语言构筑起深沉的情感世界,通过三个层次展现了中国传统士人的亲情困境。开篇"先人六儿女"至"一病不可医"构成第一重悲怆,用"孝且慈"与"命不淑"的强烈对比,凸显姐姐德性与命运的反差。第二重"姊死我在傍"至"风雨为我悲",通过"在傍"却"不知葬"的矛盾处境,深刻揭示古代官员忠孝难两全的伦理困境。结尾"宦游何所得"至"那忍过秭归",以"英公须"(李勣为姊煮粥烧须典故)与"子厚碑"(柳宗元未能为亲人立碑)两个历史典故,将个人哀思升华为士人集体的身份焦虑。
现代文译文: 父母养育我们兄妹六人,长姐最是孝顺仁慈。品德贤淑却命运不济,可叹生命就此停止。晚年又痛失爱子,日夜哭泣鬓发成丝。年仅五十七岁,一场大病便药石难医。姐姐临终我在身旁守候,却未能知晓下葬的日期。最初听说择在九月,却不得具体的时辰。请求休假未获批准,最终错过送葬的时机。日月因我失去光彩,风雨为我哀鸣不止。多年宦游究竟得到什么?只余无尽悔恨蔓延无期。尚记得英公为姐煮粥烧须的典故,却未能像柳子厚那样立碑表意。此刻本当返回雁荡故里,又怎忍心经过那令人心碎的秭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