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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 元好问
柴车历鹿送君东,万古书生蹭蹬中。
良酝暂留王绩醉,新诗无补玉川穷。
驹阴去我如决骤,蚁垤与谁争长雄。
快筑糟丘便归老,世间马耳过春风。
《送吴子英之官东桥且为解嘲》现代文译文: 我驾着简陋的柴车送你去东桥赴任, 自古以来读书人总是这般困顿难行。 好酒暂且留住你像王绩那样沉醉, 新写的诗篇却难解玉川子的清贫。 时光如白驹过隙从我身边飞驰而去, 蚁穴般的小事又与谁争什么高低。 不如快筑个酒糟山丘就此归隐终老, 世间的言语都如马耳东风过而不闻。
赏析:
这首诗展现了诗人对友人仕途的复杂情感,交织着送别、自嘲与超脱三重意境。
首联"柴车历鹿"的寒酸送别场景,与"万古书生蹭蹬"的慨叹相呼应,奠定全诗沉郁基调。诗人用"历鹿"形容车行颠簸,暗喻仕途坎坷;"蹭蹬"一词更是将古今文人的困顿境遇一语道尽。
颔联用典精妙,"王绩醉"与"玉川穷"形成鲜明对比。王绩是唐代以酒避世的隐士,卢仝(玉川子)则是清贫诗人。诗人劝友人暂效王绩醉酒忘忧,却又清醒认识到诗歌难解现实的贫困,这种矛盾心理正是金代文人的普遍困境。
颈联转入对时间与名利的思考。"驹阴"喻光阴飞逝,"蚁垤"比功名渺小,两组意象形成时空上的宏大与微末对比。诗人以"决骤"形容时间流逝之快,用"争长雄"讽刺世俗争斗,体现超然态度。
尾联"糟丘归老"的放达与"马耳春风"的淡漠,构成全诗的精神出口。诗人提议筑酒糟山丘归隐,将世俗言论视为过耳春风,这种看似洒脱实则饱含无奈的选择,折射出乱世文人的典型心态。
全诗以送别为线,串联起对仕途、文学、时间、名利的深刻思考,语言凝练而意蕴丰厚,典型体现了诗人后期诗歌沉郁顿挫、用典精当的风格,展现金元之际知识分子特有的精神困境与超越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