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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温庭筠
昔岁东林下,深公识姓名。
尔来辞半偈,空复叹劳生。
忧患慕禅味,寂寥遗世情。
所归心自得,何事倦尘缨。
微生竟劳止,晤言犹是非。
出门还有泪,看竹暂忘机。
爽气三秋近,浮生一笑稀。
故山松菊在,终欲掩荆扉。
《禅心与尘缨的千年对望》
诗人的《题僧泰恭院二首》像一幅渐次展开的禅意长卷,将诗人与僧人的精神对话凝固在笔墨之间。第一首以"昔岁东林下"起笔,勾勒出诗人与深公的旧日因缘,而"辞半偈"的细节,恰似一枚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对劳生空叹的层层涟漪。
"忧患慕禅味"五字,道尽唐代文人典型的精神困境。在庙堂与山林之间,诗人展现出一个矛盾而真实的灵魂形象:既向往"寂寥遗世情"的超脱,又难舍尘世羁绊。这种张力在"所归心自得"与"何事倦尘缨"的反问中达到高潮,使诗句具有穿透时空的感染力。
第二首笔锋转向更私密的生命体验。"微生竟劳止"的慨叹,与陶渊明"人生实难"的叹息遥相呼应。诗人看竹忘机的片刻宁静,恰似王维"行到水穷处"的禅悟瞬间。而"浮生一笑稀"的顿悟,又在"故山松菊"的意象中归于永恒——这松菊不仅是实物,更成为精神家园的象征。
两首诗构成完整的抒情曲线:从追忆到感怀,由困惑至超脱。诗人以精微的诗笔,记录下中国文人永恒的心灵命题:如何在浮世中安放灵魂?掩荆扉的终章,既是告别,也是回归,为这场心灵之旅画上圆满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