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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温庭筠
悠悠复悠悠,昨日下西州。
西州风色好,遥见武昌楼。
武昌何郁郁,侬家定无匹。
小妇被流黄,登楼抚瑶瑟。
朱弦繁复轻,素手直凄清。
一弹三四解,掩抑似含情。
南楼登且望,西江广复平。
艇子摇两桨,催过石头城。
门前乌臼树,惨澹天将曙。
鸂鶒飞复还,郎随早帆去。
回头语同伴,定复负情侬。
去帆不安幅,作抵使西风。
他日相寻索,莫作西州客。
西州人不归,春草年年碧。
《西州词(吴声)》现代文译文:
思绪悠悠又悠悠,昨日来到西州游。西州风光无限好,远远望见武昌楼。武昌城郭多繁茂,我家郎君最风流。少妇身着流黄衣,登上高楼抚瑶瑟。朱弦声声繁复轻,素手拨弦意凄清。一曲弹得三四段,琴音低回似含情。登上南楼极目望,西江浩荡水平阔。小船摇动双木桨,匆匆驶过石头城。门前乌臼树影斜,天色惨淡近拂晓。鸂鶒鸟儿飞去又飞回,郎君却随晨帆远行。回身对同伴低语:他定要辜负我深情。离帆不肯安稳展,故意借力西风行。他日若要寻踪迹,莫做西州远行客。西州游子终不归,唯有春草年年青。
赏析:
这首《西州词》以吴地民歌风格,描绘了一幅动人的思妇图景。全诗可分三个层次:
首八句写思妇登楼远眺,以"悠悠"起笔奠定缠绵基调,通过"武昌楼""瑶瑟"等意象,展现思妇高雅情致。"朱弦""素手"的对仗,既显琴艺高超,又暗含孤寂。
中八句转写江景与离别。西江的平阔与石头城的远去形成空间张力,"乌臼树""鸂鶒"等意象既点明时间流转,又以鸟的双飞反衬人的分离。"不安幅"的船帆,生动表现离人的决绝。
末四句直抒胸臆,以"春草年年碧"作结,既写自然永恒,又叹人事无常。诗人善用民歌复沓手法,"复悠悠""飞复还"等叠词强化了情感的萦绕不去。全诗在婉约中见深沉,堪称晚唐闺怨诗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