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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温庭筠
上阳春晚,宫女愁蛾浅。新岁清平思同辇,争奈长安路远。凤帐鸳被徒熏,寂寞花锁千门。竞把黄金买赋,为妾将上明君。
《深宫怨:一阕被黄金买断的春愁》
晚唐的诗人以一支纤笔,蘸着宫墙内的月光,写就了这首《清平乐》。词牌本应欢愉,却被他谱成了深宫怨曲。上阳春色将尽,那些被囚禁在锦绣牢笼中的女子,连愁绪都显得如此克制——"愁蛾浅"三字,道尽了她们必须保持的体面与矜持。
"新岁清平思同辇"是整首词最刺眼的讽刺。在所谓清平盛世里,宫女们最大的奢望不过是与君王同乘一车。但"长安路远"四个字,彻底击碎了这卑微的幻想。这里的"远"不仅是地理距离,更是权力与蝼蚁之间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下阕的意象更显凄绝。"凤帐鸳被"这些象征恩宠的物件,此刻只能徒然散发着熏香;"花锁千门"中,"锁"字尤为惊心——千门万户的深宫,本质上不过是一座精雕细琢的监狱。最震撼的是结尾两句:宫女们竞相用黄金购买词赋,试图通过文字打动君王。这种用金钱购买关注的行为,暴露了皇权体系最荒诞的真相——连爱情都要通过贿赂来实现。
诗人的深刻在于,他不仅写宫怨,更写出了权力对人性的异化。那些黄金买来的词赋,最终都成了压在宫女们心上的又一道枷锁。在这看似繁华的清平世界,每个人都活在无形的牢笼之中,连春天的消逝都显得那么安静而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