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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高骈
酒满金船花满枝,佳人立唱惨愁眉。
一声直入青云去,多少悲欢起此时。
公子邀欢月满楼,双成揭调唱伊州。
便从席上风沙起,直到阳关水尽头。
《赠歌者二首》现代文译文:
其一: 金樽斟满琼浆玉液,枝头繁花正艳, 歌姬伫立吟唱,眉间凝结着深愁。 那一声清音穿透云霄直上九重, 此刻牵动起人间多少离合悲欢。
其二: 贵公子设宴邀欢,明月洒满高楼, 歌女展喉唱起凄婉的伊州古调。 歌声扬起席间似卷起塞外风沙, 一直飘荡到阳关之外的河流尽头。
赏析:
诗人这两首赠歌诗以"声"为魂,通过听觉意象构建出立体的艺术空间:
第一首以"酒满花满"起兴,用"金船"与"花枝"的富丽反衬歌者"惨愁眉"。最妙在"一声直入青云去",将无形的歌声具象为穿透天地的直线,使抽象的"悲欢"获得垂直的空间维度。
第二首则横向展开音乐意境。"双成揭调"指双人合唱,伊州曲本为边塞乐调。诗人运用通感手法,让听觉的歌声幻化为视觉的"风沙",沿着丝绸之路一直延伸到阳关——这个唐代著名的地理文化符号,既实指西北边关,又暗喻音乐意境的终极边界。
两首诗形成纵横交织的声景网络:前者写歌声的纵向穿透力,后者写旋律的横向延展性。诗人作为晚唐节度使,在描写歌舞享乐时仍保持着军旅诗人的空间意识,使柔美的音乐描写具有了壮阔的边塞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