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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曾几
烹茗破睡境,炷香玩诗编。
问诗谁所作,其人久沈泉。
工部百世祖,涪翁一灯传。
闲无用心处,参此如参禅。
茶烟袅袅中的诗魂相遇
诗人这首小诗,以极为简净的笔触勾勒出一个宋代文人的日常场景:烹茶醒神,焚香读诗。表面看是闲适生活的记录,内里却暗藏着一个文人面对前人诗作时的精神震颤。"工部百世祖,涪翁一灯传"两句,将杜甫与黄庭坚的诗歌传承关系点明,而诗人自己正处在这盏诗灯传递的链条上。
"烹茗破睡境,炷香玩诗编"起笔便营造出一个静谧而富有仪式感的文人空间。茶与香,在宋代文人生活中不仅是物质享受,更是精神活动的催化剂。这里的"玩"字尤为传神,不是轻浮的玩耍,而是带着鉴赏、品味、沉浸的态度与诗卷对话。当诗人追问"问诗谁所作"时,一场穿越时空的精神对话已然展开。
"其人久沈泉"一句陡然将时空拉远,诗作的作者已沉埋九泉,但文字却穿越死亡与我们相遇。这种生者与死者通过文字达成的默契,正是中国诗学传统中最动人的部分。工部杜甫作为"百世祖",其诗作精神通过涪翁黄庭坚的"一灯传"得以延续,而诗人此刻的阅读,正是接续这盏灯火的当代行为。
末句"闲无用心处,参此如参禅"揭示了读诗的最高境界。看似闲适无心的阅读,实则是以整个生命在对诗作进行参悟。将读诗比作参禅,道出了诗歌阅读不仅是审美活动,更是一种精神修行,是对生命本质的叩问。在这个东轩小室里,茶烟、书香与心灵的交汇,完成了一场跨越数百年的诗意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