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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曾几
湖南八九州,海内清绝地。
与公白鸡年,接翼鸿雁使。
高堂亲八十,无复远游意。
奉承万事了,趋走三节至。
诏书引上殿,帝曰汝国器。
置之蓬莱山,身亦典中秘。
乖离如许久,会念差足慰。
胡为未暖席,归与不可制。
人生故乡乐,况揽澄清辔。
皇华遣使臣,光采宁有是。
红尘跨鞍马,老矣殊少味。
著鞭输公先,吾亦从此逝。
《宦海归思的深情告白——诗人<送秘丞罗庭扬将漕湖北>新解》
这首送别诗以"湖南八九州"的壮阔开篇,却暗藏诗人对仕途的复杂心绪。诗人将湖南描绘成"海内清绝地",与其说是赞美罗庭扬的赴任之地,不如说是对官场浑浊的隐晦对比。诗中"白鸡年"与"鸿雁使"的意象并置,既点明同僚情谊,又暗喻人生如候鸟迁徙的漂泊感。
诗人笔锋陡转,以"高堂亲八十"切入孝道主题,表面写罗氏奉养之责,实则流露自己的归思。当写到"帝曰汝国器"的荣耀时,诗人用"蓬莱山"的仙家意象解构了官场价值——即便身居"典中秘"的要职,也不过是暂寄尘寰。这种对功名的消解,在"红尘跨鞍马,老矣殊少味"中达到高潮。
最耐人寻味的是结尾"著鞭输公先,吾亦从此逝"。诗人以赛马为喻,表面谦称不如罗氏进取,实则宣告自己将退出仕途竞逐。这种"以退为进"的告别,折射出宋代士大夫在忠君与归隐间的永恒困境。全诗在送别的表象下,完成了一场关于仕隐抉择的心灵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