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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曾几
柳侯所为邦,十步一遗迹。
苍官列前墀,相对俨如客。
邦人言此松,曾及侍侯侧。
风号四百年,雪立二千尺。
江城閒草木,诗卷多采摘。
柑非往日黄,柳是近时碧。
同生不同死,乃见老气格。
尚想哦其间,清声出金石。
龙鳞未脱落,熊轼几换易。
临民有馀师,视此古遗直。
《明秀堂松》现代文译文:
在这柳侯治理过的城邦, 十步就能遇见一处旧迹。 青松如官员排列阶前, 相对而立宛如宾客端庄。 当地人说这棵古松, 曾陪伴在柳侯身旁。 风霜呼啸四百年, 雪中挺立两千尺高扬。
江城的草木自在生长, 多少诗篇将它们吟唱。 柑橘不再是从前金黄, 柳枝却新染碧绿模样。 同生天地不同时凋亡, 方显苍松的傲骨刚强。 犹想当年吟诵声回荡, 清越如金石之音铿锵。
龙鳞般的树皮未剥落, 官车已几度改换新装。 治理百姓自有典范在, 看这古松便是正直的榜样。
赏析:
这首咏物诗以明秀堂前的古松为切入点,展现了诗人对历史传承与为政之道的深刻思考。诗歌通过三个层次展开:
首先,诗人以空间叙事勾勒历史场景。"十步一遗迹"的夸张笔法,暗示柳宗元治下的永州处处留有德政痕迹。古松"俨如客"的拟人化描写,将自然景物转化为历史见证者。
其次,时间维度上形成多重对比。四百年风霜与二千尺高度的时空张力,柑橘变色与柳枝新碧的物候对照,特别是"同生不同死"的生死哲学,凸显古松超越时空的"老气格"。
最后,诗歌升华出政治寓意。龙鳞喻指为官操守,熊轼代指官职更迭,在变与不变的辩证中,诗人提出"古遗直"的为政标准——如同古松般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刚直品格。
全诗将咏物、怀古、议政熔于一炉,语言凝练而意境深远,体现了宋代咏物诗"托物言志"的典型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