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蕃
留落悲遗俗,凄凉说故家。
文科君有继,世业我空嗟。
白发时今晚,青云去未赊。
还家语归父,穮蓘要功加。
现代文译文:
我在这里滞留,满心悲凉,提起故人故家,只能感慨万分。你是有前途之人,科举连连及第,但我却只能空自嗟叹。岁月荏苒,白发渐渐增多,而你的青云之路还那么遥远。回家后,告诉你父亲,要注意耕田栽种,明年定要加把劲。
赏析:
这是送友人回乡后的感想,也可以算作一篇赠言。赵蕃很赏识友人晁元默,觉得他很有前途,但晁元默却感到自己一事无成而感到悲哀。赵蕃送他回家时,想到自己流落他乡,而友人却要返回故乡去开创事业,不禁发出感慨。
“留落悲遗俗,凄凉说故家。”两句紧扣送别,先写自己滞留他乡的悲苦和对友人回乡的羡慕。“留落”,犹言流落。《汉书·蒯通传》:“时在留落。”颜师古注:“言留滞而落于下也。”次句中的“故家”指故乡。“凄凉说故家”,暗示诗人此时此刻的悲凉心情。以“凄凉”状“故家”,将感情倾注于“故家”二字,既暗示了诗人久客他乡的苦楚,又表达了对友人家乡的深切向往。
“文科君有继,世业我空嗟。”两句是赞扬友人前程远大。前句用韩愈《送穷文》“与其在遇而辍于野”语,劝其继续求学深造;后句化用白居易《观刈麦》“守田无余粮”意,祝愿友人将来能承先祖之业。他谆谆叮嘱朋友后继有人,不仅要赡养老人,而且还要添丁延续香火。字里行间充满对友人的深情厚谊和对故乡的思念之情。
“白发时晚今晚,青云去未赊。”前句写送别时年已迟暮之感;后句写对友人的祝愿和鼓励。说自己已是白发苍苍、老态可掬了;而你的前程还很远大,大有可为。语意双关,既劝友人不要久留京都赴任,又表明自己盼友人离去之后返乡为宜。这一双关语运用得贴切自然而又富有情意。
“还家语归父,穮宇要功加。”二句为补益赠言。“还家”照应“送晁元默自潭还抚二首”,当亦可看作诗人自己回首往事的内心独白——尚有一份期待;早一天归田穮蓘(p畐n),就早一天为生计做出一份贡献。“穮蓘要功加”,用《诗经·周颂·载芟》“穮蓘如饴”意。这里用古人之典劝勉友人要努力为乡里做出一番业绩来回报家乡父老对自己的期望。这又是对友人的深深祝愿。
这首诗是诗人内心感情的真实流露,用语朴实亲切,虽无一字虚设、造作,但却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这首诗很受人们的赞赏。清朝文人何绍基在读赵蕃诗作时就曾多次提及此诗并加以赞赏。他说:“宋诗人赵蕃、刘克庄皆有送人之作,温雅切至。余尤爱赵蕃‘留落悲遗俗’一章。”又说:“余每读赵子夏诗‘还家语归父’,便想见其人。”可见此诗的艺术魅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