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蕃
数亩湖边宅,千篇海内诗。
机心谢鸥鸟,乐事付埙篪。
艇子思重过,流行竟莫知。
吾侪俱老矣,怅望复来期。
诗的首联刻画诗人的形象。此老居湖边数亩住宅之中,置身流人之海内诗歌流传之上。“宅”,在这里可以表示居处之意。在其所处的环境和“诗”俱好之中,自有才华过人,皆因其谦虚。二者已点明了杜甫仕途蹭蹬、“栖栖皇路”、“去去转薄薄”(《之滨寓兴》)的身世感慨外,亦大有怀才不遇而惟求去吏、“游好今犹昨”,“羽仪春可托”之心意,这一切还混化着怀旧故里的眷眷、执交惟多睦之情在内,层次鲜明。“海内千篇诗”,当就政当时乃至景祐之前数年间说。随着北宋朝廷日趋佞佛,科举舞弊之风日益日盛,“百年通弊一青衫”(赵蕃自道),因会试场屋“指鹿为马”、“燕许伪草”成为许多有志青年的难言之隐。“千篇海内诗”,犹不免为利禄奔走之路。其朴素的抗金爱国思想,也多被粉饰太平、吹嘘盛世之作所排挤,成为一时风气。此联用事概括了当时一般情况,兼含深意,耐人寻味。
颔联将赵蕃与鸥鸟并提,虚写。其自号“归雁”,显然是以雁自比了。且隐喻不以物我为二,亦如鸥鸟无心于机。“机心”谓巧诈之心,赵蕃善属文,此句似即指诗文而发。“谢鸥鸟”是写自己摈弃机心,与世无争。“乐事”一联写尽了和乐之情,诚属闲诗雅笔。“流传”,“之”、“而”、“以”同义。“诗”“事”为对,“吹”句朴实而言,五音即乐调,乐器极写生活之其乐融融;“底事”,何事;虞诩说王嘉云:“岂图百年之后而有三老五更之忧乎?”(《后汉书·王嘉传》),“乐事”即指此而言。此联极有情韵,含意颇丰。
颈联写友人失约之怅然。“艇子”,即船子,对舟子的称呼。“重过”,指再访友人。“莫知”,即不知所之。迷路而远寻不得,怅然若失。友人“欲再过子进昆仲”,而“流行竟莫知”,此为诗人憾恨处。末联以景结情。“吾侪”,指友人赵蕃与其昆仲。“老矣”,指赵蕃自己已届暮年。“再期”,再访之约。前路苍茫,漂泊不定,“怅望复来期”。在字面排列中,“莫知”在前,意在强调怅然;“再期”在后,意在强调来期难定。在音节上,“莫”声短促而“再”声悠长,“莫知”促而无奈,“再期”缓而期望,“怅望”不尽矣!综观全诗所描绘的情事:“海内千篇诗”,“吾侪俱老矣”、“机心谢鸥鸟”,次第演进。尽管结联写景、于寻常处着眼而不入迹象之微,却写出深情意远和无告之叹。“人生相见减旧时”,“一笑一百年”,在此以前无异黄发彼此;且兼有关山重重阻隔;“回首鸣笳声已过,断虹襟雨倩谁和?”一种悠长的余韵不觉流露而出。总之,“闲谈少许可,老气森戈画”(《舒亦权诗》),以沉着纡缓的笔调抒写了诗人年将及耄的怅然心情。
全诗流畅而富有情韵,历历如画。前人曾云:“(赵蕃)老杜之外又得清节家法”(《宋诗钞》)。其造诣实足与前辈名家比肩。
宋人诗歌往往着意于表现一种悠然兴发的生活情趣或清旷高远的志趣。这首七律不仅情韵深长,而且笔调闲雅、意境开阔。这正是赵蕃诗歌创作最引人注目的特点之一。此诗从“宅”、“诗”、“机心”、“乐事”、“艇子”、“吾侪”、“再期”等字眼看,颇有一种雅人深致、潇洒不俗之气度、风韵跃然纸上。这正是作者清节之所寄、高致之所存。读其诗可以想见其为人襟怀气度矣!
现代译文:
湖边有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