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赵蕃
江南处士杨无咎,畴昔最工梅写真。
闻道徐郎得其妙,何妙乞我一枝春。
现代文译文:
江南的杨处士,最擅长画梅。 听说徐处士得到了画梅的精妙,为什么还不拿一枝梅来赠给我呢?
以下是赏析:
这首诗是赞扬徐处士画技高超的。它采用了寄情于诗的手法,通过对话形式,把作者乞梅的行为、乞梅的心情生动地表现了出来。
“从徐处士乞梅二首其一”明确了这是一首题画梅诗。“江南处士杨无咎,畴昔最工梅写真。”这两句说明了画梅的作者是江南的处士杨无咎,他的本领向来以画得好真人梅影为世人称道,亦即写实,但可惜今已失传。其有诗人(似应为书家)的评价就表明它的艺术性了。“闻道徐郎得其妙,何速寄我一枝春”,它转了一个弯,原来是不肯直接向处士求画而去颂他前此早已精当地作了画人“徐郎”。因其能得杨氏的真趣,故此诗在措词上显得更为含蓄而婉转。这符合诗贵含蓄的法则。诗人一方面不满足于平铺直叙地表达乞梅的心情,另一方面也未必愿作直接乞求而感到有损身份。因此采用了这样的方式,这在古代诗歌中也是常见的。
“何速”二字妙绝。速在这里是乞求之速,又不是焦急的意思。这正是诗人流露出渴望急切心情的所在。“一枝春”就是指这幅画。诗人明知用钱买是不行的,就提出乞求取之。此语脱胎于“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却比之更进了一步。这里不仅是实写眼前事而且又含有浓厚的抒情成分在内。诗人通过这样的描绘方式表达了自己对梅画的热切愿望,从而给全诗带来一种急迫、渴望的艺术效果。
全诗清新别致,不落俗套。诗人巧妙地运用题画诗的形式,把乞求画梅的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在这一点上与《红楼梦》中林黛玉索要旧帕的情节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首诗在艺术上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善于用典,信手拈来且恰到好处,使诗意得到深化。如“江南处士杨无咎”本是称赞杨氏画技精妙,但诗人又从“闻道徐郎得其妙”一句引申一步说明自己急切的心情和渴求之意。再如“一枝春”这一典故的使用也是这样的恰到好处。它既符合实际(因为古人常以“一枝春”代指梅花),又深得诗情妙用(如林黛玉《咏白海棠》诗中也曾用过这一典故),故使全诗增添了浓厚的抒情气氛。由此可见诗人运用典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比直白陈述乞求之情更含蓄委婉,也更有诗意和韵味可品嚼。所以此诗在艺术上的成功也与此有关。总的来说,此诗在意境上虽属咏梅而终于归结到乞求之意;在表现手法上虽然略带遗憾之情和悲苦之色而又偏重在转折跌宕、信手拈来方面用力;但大体上还能给人以委婉、含蓄而又清新、活泼的印象,所以在艺术上也是值得肯定的。
不过应该说明的是赵蕃一生作诗数千篇,其中有许多是应酬之作或歌颂流俗之作,所以他的作品往往不能给人以清新自然、含蓄隽永的艺术享受。这首题画诗之所以能给人以较好的印象,一方面是由于它构思巧妙、用典得当;另一方面也在于它不是那种应酬之什或歌功颂德之作,而是作者真实感情的自然流露。这也正好说明了真实流露的感情要比巧妙的构思或应付之作更能感动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