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辛弃疾
可恨东君,把春去春来无迹。
便过眼、等闲输了,三分之一。
昼永暖翻红杏雨,风晴扶起垂杨力。
更天涯、芳草最关情,烘残日。
湘浦岸,南塘驿。
恨不尽,愁如积。
算年年孤负,对他寒食。
便恁归来能几许,风流已自非畴昔。
凭画栏、一线数飞鸿,沈空碧。
满江红·可恨东君
可恨冬神,把春去春来无迹。便过眼、等闲输了,三分之一。
昼永暖翻红杏雨,风晴扶起垂杨力。更天涯、芳草最关情,烘残日。
湘浦岸,南塘驿。恨不尽,愁如积。算年年孤负,对他寒食。
便恁归来能几许,风流已自非畴昔。
凭画栏、一线数飞鸿,沈空碧。
赏析:
此词借惜春叹老抒发了作者自己飘泊天涯、年华已逝、壮志难酬的悲愁。全词将婉约词的深婉细腻与豪放词的气魄恢宏融为一体,既保留了“杨花落尽”下“不怨春风”的愁绪和忧愤,又实现了“收拾浩然正气”自“江湖之远”而起,进入期期不得归、复隐忍不行中抒发出愤怒之气与反抗之意。“从老树看来,挂起一轮残日”(无名氏《如梦令》),这一联特富艺术匠心,壮美而委婉,引人遐思。
这首词作者是采用对比手法来抒情的。“便过眼、等闲输了,三分之一。”俗语云:“一岁光阴三分过”。这句是形容春去的匆匆,言它只留下暮春(寒食节后)三年的余光。下面再写春去的留恋之情:“昼永暖翻红杏雨,风清扶起垂杨力。”这阳光明媚的春日气候,乍看之下却不如意。翻红杏雨也好,扶起垂杨也好,都不是说景色的可爱,而是以反笔显意。因为要挽留春天而故意挽起那不堪承受的景色来,表现了词人欲留不能、欲罢不忍的痴情。这三句以翻红杏雨和扶起垂杨陪衬暮春之感人的景象。“更天涯、芳草最关情,烘残日。”正是在无可奈何之中,那芳草萋萋的户外景象最撩人情思。正如张炎所说:“诗词至杜子美、李太白,古今之变已尽矣。”(见《词源》)作者对残春景象入情入理的感受和描绘,也体现了杜诗、李笔的特色。如此笔法正是借景抒情、情景交融的妙法。这正是作者有意识的艺术创造,是主观感情和客观形象相融合的表现。
下片以“湘浦岸,南塘驿”点明地点,“恨不尽”以下一韵分承“恨春去”三字。“恨不尽”三句写满怀遗恨化作满怀愁苦。作者惜春、留春无计,不觉产生恼恨神灵之感。“算年年孤负、对他寒食”,也就很自然了。这样借自然界之景直抒自己无限的怨愤之情。“便恁归来能几许?风流已自非畴昔。”便归来又算得什么?自愧自悔自叹“风流已自非畴昔”的抑郁、惆怅与辛弃疾特有的那种英雄志气、骚客气概是不相容的。“恁”,作何解释也有争议。但从上下文来看,“归来能几许”又更显得情真意切。由此句可知,“恁”就是“归来”或归来的意思。此句跳上,故欲断又续也与柳永《少年游》词“心内踌躇算何事”句有异曲同工之妙。“凭画栏、一线数飞鸿”一韵转入盼归。言凝望蓝天一片闲云缓缓飘飞带走几丝忧郁情怀。这种境界和感情又是何等的矛盾!忧郁的心情既然能够随着飞鸿飞走也就算得到一点精神上的慰藉了。“沈空碧”三字包含着留恋不舍深长的忧思愁绪以及心灵深处不尽相思之情!所以,词作由室内情思向外景排遣发展;随着胸襟的逐渐开阔而由浅入深;到结尾更臻浑成之时境“从今休把年华误”。收得既有力又精妙。可谓力透纸背之作也!王国维认为辛词是积极用世的侠情激语。如果以一些似隔阂信古文言写的却是这种胸怀(另一类以放歌风情之作大抵不足取),例如温庭筠(望江南)一阕是中郎馆妓所作分明以轻艳小词掩饰内心苦闷之作却偏能表现出一种社会性心理,说明在艺术上确有不朽价值也!
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