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赵秉文
功名蚁穴梦南柯,投老空门不较多。
试看铁牛无用处,横身终古负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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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的时间之流和空间之海里,有些事情总在眼中变小,有时比小如浮尘的东西还不如,那就大概所谓的人世纷华皆是空吧。赵秉文这首诗,就是以这种超然物外的人生观来写送别之情的。
“功名蚁穴梦南柯”,功名富贵就象是南柯一梦,微不足道。古人有传说中蚁穴是能藏万斛之舟的,诗人用蚁穴比喻功名富贵,似乎是有典可依的。既然如此微不足道,就毋须再多想了,再多求了。“投老空门不较多”,老来只能进入空门了,无论世俗的功名多少,都不再有多大的关系了。在当时,尽管佛教和道教都被视为异端邪说,但是一般人还是要有所选择的。所以赵秉文这句话一方面表现了自己决意不从仕途的决心,一方面表现了自己的独异的风致。“铁牛”两句表面看似乎和上两句无关,但是因为它点出功名富贵不如皈依佛门这个结论,起到了上文之小结的作用,并强调了自己的归隐不仕的心志。“铁牛”二句是诗人对河中(今属山西)黄河的特写。铁牛无用处,横身终古负黄河。这两句是诗人以铁牛负黄河为比,来说明自己的心志的。铁牛无用处,在河中无用武之地,也就是无所求的意思。负黄河终古,说明负黄河的是个长久存在之物。由此可以推断诗人是在题后双关中解:他送别去的友人,也是个安于穷居而无心仕途的人。这两句妙在不明确说“负”或“负于”谁,“负”什么;留给读者一个广阔的思索余地和无限遐想空间。
金代文人的送别诗很多是以金人铁骑所践金陵台阁、秦晋山川为背景的。赵秉文的这首诗却以河中黄河为背景,以铁牛为比,来写送别之情,这就显得新颖脱俗,使人耳目一新。
此诗前两句与后两句看似不相称,实则内在有机联系。功名蚁穴原是梦南柯,空觉空悟也就无多计较了。赵秉文(1159—1232)一生没有得到朝廷的重用,仕途不甚得意,晚年更是飘泊流寓,备尝艰辛。因此他参禅的决心也就更大了。他晚年寓居昆山(今属江苏)等待从遗落人海中被掘取他尸体之时(意思是他在世界上不再会有什么作为),诗人通过佛性的人生思想的实际接触后也信奉起禅来了,“诸业外缘,身心妄念者除。”从此这两句可见见思惑无灵修善为有效和见识上的高明之处了。
此诗语言质朴自然、流畅明快;用典贴切自然、意趣横生;描写生动形象、境界开阔;抒情含蓄深沉、意蕴丰富;哲理意味深长、启迪人生;是一首优秀的送别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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