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唐顺之
文学从来本不长,隐居辞说半猖狂。
徒令后世能疑孟,秪觉前身似姓庄。
玄白何分终覆瓿,谷臧奚事总亡羊。
从今巳息掞天口,只着农桑一两章。
小集为人所刻
唐顺之
文学从来本不长,隐居辞说半猖狂。
徒令后世能疑孟,祗觉前身似姓庄。
此集因何人独刻,此翁因何道益光。
须知不是名臣传,只是农桑一节章。
读罢再三叹息,诗人唐顺之对古人的学问道德品行钦佩有加,以“只是农桑一两章”作为结语,是对他的归隐自娱的精神境界表示赞赏。其实是对自己有如古人隐居生活的反省和慰勉。这首诗的题目“小集”是指自己著作的文集不大,作者“为人所刻”的诗文而作,集子中的诗文确实也不大,多数是应酬吟咏、赠答之作,不过也有一些言辞耿介、颇多警策之作。这便是这首诗的前四句的意思。既然是“小集”,就难免有不尽完善的地方,于是就有人把它拿去付梓刊刻,这就引起了作者的一些感想。作者认为,“此翁”之所以在当时众多的学者中卓然自放,并不是他的学问道德有多么高明,而是他的态度不与世俗同流,行为不为人所拘束,他能够放任自适,任性逍遥而已。他自认为自己没有“致君泽民”的志向,也没有功名富贵的热求,只不过是一个在野的诗人而已。既然如此,那么“后人”对他的议论也就不必过多地顾虑了。“徒令后世能疑孟”的“疑”字,十分沉重,唐顺之与孟子同处一个时代,境遇相似。但他安于布衣终身,以布衣自恃,“能疑孟”实际上是对他的嘲笑。这是诗的后四句就“小集”刊刻的原因生发出来的议论。“玄白何分终覆瓿”,“玄”、“白”泛指各种杂说,“覆瓿”是说它没有用处而只能作覆盖酱瓶之用。言自己著述如杂说之类,将终其生无裨实用。“谷臧奚事总亡羊”,“谷臧”指收藏珍贵的宝物,“亡羊”喻丢失珍贵的学问或知识。言自己所学如珍藏的谷臧之宝总会有丢失的时候。这是对前四句的补充说明。既然“小集”中文章用处不大,何必再为它费神呢?因此作者说从此以后不再为它劳神了。既然如此,那么就让它自生自灭吧!只有“农桑一节章”,即提倡农桑、解决民生的实学,才能流传后世,为世人所重视。这是作者对“小集”的总结。“从今巳息掞天口”,这里借指《小集》中的一切诗文佳作,“只着农桑一两章”自然是对上述主张的具体表述。“只着农桑一两章”,引人深思。这说明当时一些学者之所以多慕浮名、争竞虚声而少有人关注农桑实用之学,其原因恐怕还是在于他们的身世和心志的卑微狭窄所至吧!诗文所至在此是十分深刻的!从整体上赏析这首诗。可以说它是作者内心自我反省的一首重要的诗作。而透过这层意思深远的诗作还可以看出它对于当时学术风气和诗人心态的一种深刻的批判意识。
唐顺之(1507-1560)字应德,一字义修,号荆川。汉族,武进(今属江苏常州)人。明代儒学大师、军事家、散文家,抗倭英雄。正德进士。他主张文学要为社会改革服务,反对明初空泛模拟、无病呻吟的文风。他的散文批判态度鲜明,立论确当,具有一种磊落雄奇之气和积极用世之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