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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 刘长卿
爱尔文章远,还家印绶荣。
退公兼色养,临下带乡情。
乔木映官舍,春山宜县城。
应怜钓台石,闲却为浮名。
还乡印绶与钓台石
"爱尔文章远,还家印绶荣。"起首两句,便见出诗人对友人严维的推重。文章能远播,自是才情不凡;印绶加身荣归故里,更是人生快事。然而这"荣"字里,却暗藏着一丝反讽的意味。
我常想,古时士人出仕,原是为施展抱负,不料往往陷入名缰利锁。严维此番归乡,表面上是衣锦还乡的荣耀,实则恐怕是政治漩涡中的抽身而退。"退公兼色养"五字,便道出了其中隐情。公门退隐,色养双亲,看似孝义两全,却掩不住那被迫离开权力中心的落寞。
官舍前的乔木,春山环绕的县城,这些景致被诗人写得如此恬淡宜人。乔木何以映官舍?大约是岁月沉淀下的肃穆;春山为何宜县城?想必是生机与秩序的和谐共存。严维每日面对这般景致,内心该作何感想?
最耐人寻味的是末联"应怜钓台石,闲却为浮名"。钓台石本是隐逸的象征,如今却因主人追逐浮名而闲置。这是规劝,是惋惜,更是对仕途本质的深刻洞察。诗人以旁观者的清醒,道破了千百年来士人共同面临的困境:出则为名利所困,处则恐抱负成空。
严维回到诸暨,带着朝廷的印绶,也带着未竟的抱负。那些未能实现的志向,如同钓台石一般被闲置在记忆的角落。而诗人以寥寥四十字,便勾勒出一个时代知识分子的集体肖像——在仕与隐之间,永远徘徊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