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向子諲
碧落飞明镜,晴烟幂远山。扁舟夜下广陵滩。照我白萍红蓼、一杯残。
初望同盘饮,如何两处看。遥知香雾湿云鬟。凭暖琼楼十二、玉栏干。
《南歌子·代张仲宗赋》
碧落飞明镜,晴烟幂远山。扁舟夜下广陵滩。只见白萍红蓼、一杯残。
此情同盘饮,如何两处看。遥知香雾湿云鬟。琼楼十二凭栏干。
向子諲的这首词代张仲宗赋,写的也是张仲宗的遭遇。宋徽宗宣和年间天下大乱,淮南盗张遇、方寇南侵,独广陵滩上渔民照样捕鱼为生。张仲宗奉命视察广陵,见到这一情形,触景生情,感叹万分。
词的上片描绘词人夜晚乘扁舟至广陵滩上,天明登岸时的情景。“碧落飞明镜,晴烟幂远山”两句写扁舟至广陵滩上时所见的景象。天清气朗,水平如镜,阳光洒在波面上,亮晶晶的如同一面明镜高悬半天。“明镜”是作者以喻自己的船。“晴烟幂远山”句中的“幂”字在这里作覆盖的意思,烟雾笼罩着远山,天际山色朦胧,更显得幽雅宁静。“扁舟夜下广陵滩”,这一带在当时是荒僻的地区,人迹罕至,只有这一艘扁舟闯进人们的眼界。夜间泊岸,扁舟初止,而明月已升到中天,所以作者称这时的天上一面是“碧落”,一面是“明镜”。“照我白萍红蓼、一杯残”两句写船上人所见滩上的水草白萍开得如雪如银,红蓼盛开在月下,别有一种风致。可是船中只有他“一杯残”了。这里作者以白萍、红蓼起兴,无疑表达了船上人自己的孤寂心情。
词的下片笔锋一转,展开联想。“初望同盘饮,如何两处看”两句写两人共享美好时光。原先一同盘餐而饮的亲友,现在各自东西了。“如何”两字是作者的感叹辞,是对时光的流逝感到惘然。接下去“遥知香雾湿云鬟”一句想象对方处境。“香雾”指雾气朦胧中鲜花散发出来的香气。在孤寂的夜里,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在想念自己吧!“湿云鬟”是说对方想念自己而以泪洗面。自己只有想象对方流泪的样子来抚慰自己了。“凭暖琼楼十二、玉栏干”想象对方在高楼上凭栏远眺,在想念自己。此二句也是用想象来安慰自己。
这首词由眼前的景象想到自己与张仲宗分别时的情景,由对方想到自己,由暂时的分别想到长久的相思,表达了作者对张仲宗深深的同情及对世道的不满和不平之气。由此可以看出这首词曲折含蓄的感情和清疏典雅的笔调。“任新桃换旧符”(三月初三为上巳节,“三娘”“女儿”这里都暗用李贺诗中的故事)。上述情感略加抑制不写;而词人看到景色的美好却发出对时光流逝的怅叹。又写出对方的遭遇,对此深深同情。由于全词境界优美而高洁,所以笔调清疏典雅。清似竹影摇风;典雅犹如簪缨气节。这就是这首词的艺术特色。
这是一首比较清空、不事雕饰的词作。它之所以能给人以美和深邃的感觉,首先应归功于作者敏锐的观察力、捕捉对象的特点的能力以及创造优美意境的能力。其次应归功于作者在词中运用了形象思维的方法。最后还应归功于作者高超的艺术技巧。在古典诗词中写男女离别固然是常见的题材,但若表现得当也可以达到较高的艺术成就。这首词即属于此类范畴的成功之作。此词之所以属于此类作品之列并非仅在于作者从对方着笔以唤起对方的心理活动等写法上较为独特等等等等,更为重要的是作者通过刻画深挚友情中蕴藏着一个动人故事等深层意蕴等等等等所达到的感人效果等更为重要的因素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