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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 文天祥
楚月穿春袖，吴霜透晓鞯。
壮心欲填海，苦胆为忧天。
役役惭金注，悠悠欢瓦全。
丈夫竟何事，一日定千年。
《铁骨丹心照千年——诗人<赴阙>中的家国情怀与生命抉择》
【现代文译文】 楚地的月光穿透春衫衣袖， 吴地的寒霜浸透清晨马鞍。 壮志如精卫欲填平沧海， 忧国似苦胆悬于九重天。 终日奔忙愧对朝廷厚禄， 但求保全气节自在心安。 大丈夫一生所求为何物？ 一日抉择便可名垂千年。
【深度赏析】 这首五言律诗创作于诗人应诏赴临安任职途中，以"赴阙"为题却暗含赴难之意。全诗通过四组精妙对仗，构建起一个爱国志士的精神宇宙。
首联"楚月穿春袖，吴霜透晓鞯"以空间转换写时间流逝，"穿""透"二字既写羁旅艰辛，更暗喻家国危亡的寒意已渗透肌骨。春衫与寒霜的意象反差，暗示着诗人温暖理想与残酷现实的激烈碰撞。
颔联"壮心欲填海，苦胆为忧天"用典精妙。前句化用精卫填海典故，后句暗含勾践卧薪尝胆精神。两个动词"欲""为"形成意志递进，将个人抱负与家国命运紧密联结，彰显儒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
颈联"役役惭金注，悠悠欢瓦全"展现诗人的价值抉择。"金注"象征高官厚禄，"瓦全"喻指气节保全。这对矛盾中，诗人以"惭""欢"的鲜明情感倾向，宣告了精神操守高于物质利益的士大夫品格。
尾联"丈夫竟何事，一日定千年"如黄钟大吕，以设问句式升华全诗。这里的"一日"既指面圣决策的关键时刻，更暗指后来"人生自古谁无死"的终极抉择。诗人将个体生命置于历史长河中审视，凸显了"三不朽"中"立德"的永恒价值。
此诗最动人处在于其展现的"选择的勇气"。在宋末飘摇的时局中，诗人以诗歌为精神自画像，用八个意象群构建起"忠臣—烈士"的完整人格图谱。那穿透春袖的不仅是楚月，更是一个民族永不屈服的精神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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