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况周颐
红到山榴恨事多。
断无消息奈愁何。
尊前唱彻懊侬歌。
猧子局翻悲短劫,鲛人泪织委空波。
钿盟禁得几蹉跎。
减字浣溪沙 其五
红到山榴恨事多,断无消息奈愁何。樽前唱彻懊侬歌。
狗子局翻悲短劫,鲛人泪织委空波。钿盟禁得几蹉跎。
译文:
石榴花开满枝红艳,但满怀怨恨的事情实在太多。心中的消息全无,愁上加愁又该如何?举杯前独唱自己懊悔的情歌。
狗狗的游戏规则翻新,令人悲从中来,感叹短暂的生命。像鲛人泣泪化鲛,水波凝聚了无数辛酸。一直受着情缘的牵绊,蹉跎了最好的年华。
赏析:
这是一首描述少女怀春、追悔懊恼之情的词作。上片写少女悲恨之情。首句写榴花一片殷红,却满怀怨恨,因为恨事重重,不胜愁苦。因恨到愁极,遂把这恨和这愁比方得通体作红。花恨事与愁作红,这三个字写得境界凄怆。下面歇拍二句,一语揭示少女的愁恨根源。“懊侬歌”意为悔恨歌。歌词“断无消息”,“奈愁何”是说无计可施以消除这忧愁,可见这愁恨极深。“尊前”是酒席筵前。“彻”是整整唱到底,但在少女内心,未必自始至终那么从容自如。“樽前唱彻懊侬歌”深刻揭示少女感情上的激动难抑。换头“猧子局翻悲短劫”句紧承上句,用小狗的游戏规则翻成自己心中的悲境。大概只有在玩耍的时候才可以暂时忘怀“短劫”(生死之劫)。人而不如猧子,少女内心如何不悲从中来?“鲛人泪织委空波”句是从鲛人泣珠成线编织波涛的典故中脱化而来。少女一腔泪水汹涌不可抑止,化而为悔恨的情波。然而这情波也难以持久。最后“钿盟”一句是说:因为种种因缘盟约禁受不住这样的虚掷光阴,折磨自己。少女的语气似乎显得颓丧,但内含的力量自不逊色于“抽刀断水水更流”。词之结尾却又是陡起:当不再追悔盟约时,缘错何人。反又催得心头酸楚苦泪起来,整首词一气呵成,描述少女怀春情感层层深入,曲折有致。况周颐说:“词有淡远取神,不求合而自合者。”(见《蕙风词话》)这首词当属其列。其意境之开拓、变化莫测之笔,将少女的懊恼悔恨之情写到极致,实在叫人称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