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 何逊
随风飘岸叶,行雨暗江流。
居人会应返,空欲送行舟。
现代文译文:
随风而飘落的,是那岸边的树叶,雨点使江流显得昏暗深沉。熟悉的居人固然将挥手道别,那人离开后的船只是独一孤独,静静的在江边承载了友人再一次深情的“送”
诗篇赏析:
这联诗句形象生动,体现了诗人送别友人的复杂情感。它给读者展现了一幅江上凄凉寂寥的深秋晚景图:一阵风吹过,岸边树叶纷纷飘零,给人一种黯然销魂之感;秋雨淅淅,使江流显得更加沉寂而深沉。就在这寂寥凄凉的气氛中,诗人要送别友人的孤独身影即将消失在远方。此刻,诗人面对着浩渺的江水,伫立良久,直到友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只隐隐传来一股飘泊之香。面对此情此景,诗人依依不舍之情难以言传,唯有任凭秋风撩动自己的缕缕情思。
诗人送别时复杂的心情便在这两句诗中得到了生动的体现:第一句写景,以“岸叶”飘零暗喻自己惜别之情;第二句写“行雨”暗喻友人入“五城”的深远,担心友人此行道路艰险,同时也隐喻自己怅然若失的迷惘心情。这两句诗将景、情、意融为一体,不露痕迹,不着痕迹地完成了由景及情的过渡。“随风”、“行雨”这两个字颇具匠心,不仅使诗具有形象之美,而且增添了深秋时节肃杀凄凉的气氛。
三、四句就逼近要旨了。对此,杜甫说它:“萧条亭障远,悲咤风云动”;说它的格调“寂寥人意好”(见赵殿成笺注本引程章标准《艺林对览》)这两句话为我们理解这尾句诗意并创造完美的诗歌意境起了重要的指导作用。
从“居人会应返”句可以看出,“空欲送行舟”的诗人对司马的入“五城”是持欢迎态度的。这一态度与当时社会思潮有密切的关系。入“五城”便意味着仕途有较好的发展机遇。在诗人看来,司马此行不会太远,不久就可返回,倒不如打发他去“五城”吧!诗人伫立江边久久凝望友人远去的船只直至不见踪影,“居人会应返”句与其说是写实情实景,不如说是表达其惜别之情更为贴切些。然而其真正的用意却是欲扬先抑:诗句的表层意思是欢迎、期盼友人归来;而骨子里却浸透着一种依依不舍的感情和对友人的良好祝愿。“空欲送行舟”一句与王勃《杜少府之任蜀州》中“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有异曲同工之妙。它既表达了诗人对友人的依恋之情,又说明他坚信友人此去并非是长久的离别。他坚信友人不久就会返回。所以诗人才会如此珍视这次短暂的相处机会而频频相送。然而时光是无情的,“空”字用得何等传神!它逼真地道出了诗人面对时光的无情所表现出的无可奈何的怅然若失而又依依不舍之情!
全诗以“随风”、“行雨”起兴,既点出了深秋时节萧瑟凄清的气氛,又为下文写离别之情作了铺垫。全诗感情真挚而深厚,意境凄清而苍凉。“随风”、“行雨”和“空欲送”等词均感情深挚而委婉,“居人会应返”一句则寄语含蓄而余味无穷。在艺术表现上,全诗情景交融、浑然一体、感人肺腑。在遣词造句方面,“随风”、“行雨”、“空欲送”等词语新颖贴切、不落俗套,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在当时堪称佳句并被广为传诵。杜甫在创作上深受其影响也就不难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