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 何逊
可怜双白鸥。
朝夕水上游。
何言异栖息。
雌住雄不留。
孤飞出潊浦。
独宿下沧洲。
东西从此别。
影响绝无由。
白鸥,在水边游翔,一雌一雄相依为命。它们虽然选择了不同的栖息地,雌鸥居于南岸,雄鸥却不肯留下来陪伴。
它孤独地飞离潊浦,孤单地歇息在沧洲,离别的情谊这般悲怆。如同主人别馆失火后再作隔海遥别之吟。行吟中偶尔泛起的熟悉片段画面令内心抽痛,不愿让自己过分沉湎。不愿刻意营造物伤其类的感慨情绪,只愿将离愁别绪含蓄地寓于景中,用白鸥的孤飞独宿来象征离人的命运。
何逊是南朝梁诗人,早年曾流离江南,故诗中多写漂泊之感。此诗前四句写白鸥的雌雄双栖,何言异居,中四句写孤飞独宿的情景,最后两句是别者东去之后鸥鸟形影相吊、无所适从的凄惋情景。寥寥几笔,却将千万种难以言表的思想感情融入其中。以白鸥孤居离群的凄惨情状来映衬自己远行漂泊的悲苦情思。
白鸥翩翩起舞于江边水际,悠游自得,雌雄双双或游或翔,或饮或栖,相依相伴,显得那么恩爱、那么甜蜜。本以为它们也会像人一样结为伴侣终身相守,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它们却选择了不同的栖息地。雌鸥居于南岸,雄鸥却不肯留下来陪伴。它离开栖息地远走天涯了。在苍茫的大海上空飞翔着,它形影相吊、孑然独立;它漂泊无依、凄然伤感。
“东西从此别,影响绝无由。”东西分飞,此呼彼应,彼此之间再也不会有联系了。何逊一生怀才不遇,漂泊不定,生活凄凉。这两句诗饱含着无限的凄惋之情,既见别者从此天各一方,亦见离群孤雁之苦;诗人心境黯然,情怀悱恻。“此”字所指具体事物“白鸥”,关涉的关节点极细微真切:池畔芳洲之上,“鸥鸟不知家远”,或进或出、悠哉游哉;诗人却有家归不得,个中凄怆、苍凉意味不言而喻。现代文译文如下:
可怜那对双栖双宿的白鸥啊,早晚在水上游玩。
为何说要到别处栖息呢?雌鸥住下雄鸥它不留恋。
一只白鸥独自飞翔在潊浦上空,晚上独自栖宿在那幽静的水滨。
从此就要东西分开各自栖息了,这种影迹完全隔绝再也没有交会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