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李纲
绛阙清都一念通,沛然甘泽泻层穹。
天心会与人心合,国事尤须岁事丰。
秋水陡添江上碧,朝阳却照栋间红。
精诚自可驱雷雨,安用区区致八公。
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是在七月六日整夜的大雨后,预示着年景十分丰收。此诗充满对天意的敬仰和对民众的关心,写自己关心民生疾苦,深信“精诚”能感动上天,要区区自己便可驱雷雨,为百姓造福。诗人站在老百姓的角度,从自然与人事、国事与岁事等层面进行联想,使诗意逐层深化,情感逐渐加强,在庆丰年的欢声笑语中流露出诗人深重的忧民情怀。
“绛阙清都一念通,沛然甘泽泻层穹。”绛阙、清都皆是天宫的神仙境界,天人感应,在诗人看来是人间种种幸福之源。此刻一念至诚,即能感应上天,顿时化作遍及天下的滂沱大雨。“泻层穹”三字尤富感情色彩,“层穹”谓大、久、深厚的云,流露出诗人对大云厚云的赞叹。而人间到处流淌着清澈甘甜的雨水,表明这是最好的一个年景,人心和天意一样相同,甚至天宫也会因为人的欢乐而开心欢喜。“天心会与人心合”,应该是最为感动人心的一句了,古人在没有科学的条件下认识到许多自然的现象完全是人意与天意的统一,纯属大自然之力固然不可思议。但它还没有认识到两者有交互作用的深层基础的人自身的能动性。“国事尤须岁事丰”一语单从“国事”和“岁事”两相关系出发又以世间的事物常常互相联系和影响的辩证观念观照,虽是小诗而有开阔意境及哲理意味。“秋水陡添江上碧,朝阳却照栋间红。”对仗十分精工的两句。不但写出双关性征描写的出色而且将半季景象绘形绘色地展现在读者面前。“精诚自可驱雷雨”,诗人认为“精诚”只要能感动上天便可化作雷雨,是重在抒情写意。至于以自身愿望驱使雷雨的迷信观念当然不能苟同。
然而此诗后两句所表达的愿望却是十分可贵的。“安用区区致八公”,希望有自己的一片诚心就能感动上天为百姓造福。这里的愿望仍然是理想化的。实际上,古代劳动人民是能科学地解释自然现象的,虽然迷信思想是应当批判的,但尊重自然、敬畏自然还是应当的。如果动辄破坏自然规律则后果不堪设想。只要人们向大自然和谐地生活并始终保持一颗向善之心的人是能够追求到自己的幸福的!诗人的这种思想也正是古代文人难得可贵的品质之一。
整体来看这首诗用韵流走自然不刻意追求工整对仗;以清新流利、活泼洒脱的艺术风格为主导贯穿始终。前两句与后四句虽表现手法有别但各具意趣各有美感!七言律诗要在这样明显的比照和不断地出现跌宕起伏之中把握总体意趣是要考验一位诗人的水准的。不过首句使我觉得悠远绵绵之余总体格局较宽可能给人提供的创作空间也比较广阔罢。而且不太爱统一类型而生猛变化很多这一特性并不时显露出来;句中语意对仗也不很工整可以说是古体句法和近体句法的综合运用吧。如果我们将这首小诗当作一首描写田园风光的写意画来看就更加能领会到它的妙处:苍穹洒雨自成江、一抹夕阳一片红;平畴浪起绿涛涌、碧波荡漾在其中。的确别有一番韵味呀!整体而言还是瑕不掩瑜的一首较为成功的小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