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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峰碧 春夜见新月》清陈维崧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清] 陈维崧

《眉峰碧 春夜见新月》原文

宝马萦帘押,金斗薰珠袷。

一团醉玉怯春寒,斜向红裯压。

无语抛银甲,且自偎香鸭。

半钩纤月柳梢头,问谁偷把青天搯。

现代文赏析、翻译

原诗清丽宛转,就诗情画意论,便美不胜收。加上浓郁的江南风味和异地风情,与京师里繁弦急管、燕市里征歌醉月的情调迥然不同。写春夜所见新月,但并不明写如何月上柳梢,也不明写新月如弓,诗中用了许多“柳”、“鸭”、“鸭香”、“鹅儿”、“酒”、“花”、“绮窗”等具江南风味的具象来烘托,把读者带进一个优美而迷人的境界。

今译如下:

春夜中,我骑马萦绕着垂下的帘帷,用金盆薰烤着同伴的香肩。他醉意朦胧,体态慵倦,春寒料峭还怯怯畏畏,于是斜靠红毡帷幕倦曲着身子。

无言无语地抛弃了银甲,暂且依偎着香艳的鸭形熏炉。天边刚露出半弯新月如娥眉轻扫烟波,问谁能将青天私自劈开?

在原诗的基础上进行赏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马儿在门前游荡,随着马儿游荡,诗人的视角也逐渐被带入了院内,“宝马萦帘押,金斗薰珠袷”。在这一片氤氲迷蒙中诗人微带酒意春寒,惊醒了春天萌动的气息。“一团醉玉怯春寒,斜向红裯压。”借着酒意朦胧之景呈现了诗人独处府邸、无客亦无邀的孤寂心境。一个“怯”字,不仅把“春寒”写得极活,而且折射出诗人的寂寞。他不由自主地斜向红毡帷帐。“无语抛银甲”,承接上句的“怯”字,进一步渲染内心的孤寂。古代打战时将士所穿的战袍,这里借指武士铠甲。“银甲”即银色的战袍。诗人借“抛”字写出了因春寒袭来自己独宿无聊的情绪。他于是心生一计——与香鸭为侣。“且自偎香鸭”,虽然不无苦闷之色,却也别有情致。

“半钩纤月柳梢头”,是诗人描绘细月的诗句中最动人的佳句之一。诗人用“半钩”二字状月初升时的柳梢月,不仅写出了“纤”和“柔”,而且仿佛是一笔点染而成,犹如水墨画。而那初月如一把弓悬挂在柳梢之上,“问谁偷把青天搯”,疑云满腹,忽发一问。手法新颖奇妙。陈维崧本是大手笔,对于这种设问的笔法似乎得心应手。这首词给人以不尽之意。“对于生活,它不满足于表面上的常见常新;对于语言艺术也是如此。它追求语言的妙用和意外的效果。”(陈匪石《〈名家词选〉序》)这首词便是一例证。

全词用笔明快、洒脱、意境新颖,颇能代表陈维崧词风的特征。此外,这首词运用了大量的名词与形容词的并列,如“宝马”、“金斗”、“珠袷”、“一团醉玉”、“银甲”、“纤钩”、“鸭香”、“绮窗”等等,通过巧妙的并列与对应,形成工整的句式与节奏。全词又用明快的节奏、流动的旋律表现出江南的风味和特点。全词画面清丽、色彩鲜艳、形象生动、意境优美。在陈维崧的作品中,算得上是一首小令词中的佳作。

此外,《眉峰碧·春夜见新月》除了现代汉语译文以外,还有仿古之作《一剪梅·新月》,内容如下:

乍暖还寒二月天 ,杨柳未绿胜抽烟 。熏炉金瓯煮酒筵 ,醉看纤钩上玉弦 。

夜半轻云笼碧天 ,初识弯弯月半弯 。谁将皓齿咬青天? 咬破云层露新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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