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陈维崧
瑶妃争取明珠拣。
误触金盘倾泻。
万颗玉匀圆,向小墀抛打。
淅淅泠泠敲不了,似阆苑、梨花都谢。
寒乍。
迸零钗碎佩,跳遍鸳瓦。
渐觉暗入琼肌,做红酥细粟,不禁春夜。
邻女惯娇憨,戏掬来盈把。
万斛鲛啼盛不定,只逗入、玉娥帘下。
轻洒。
怕一色难寻,粉裙绡衩。
真珠簾 咏雪珠
清·陈维崧
瑶妃争取明珠拣,误触金盘倾泻。 万颗玉匀圆,向小墀抛打。淅淅泠泠敲不了, 似阆苑、梨花都谢。寒乍, 迸零钗碎佩,跳遍鸳瓦。
古诗人多好咏雪,也往往形容其特别精绝处为玉碗堕碎、琼珠零落之类。陈维崧的这首《真珠帘》咏雪珠,也脱不了这个窠臼。但是,它却另有一种清新俊逸的情韵,使人读后如身临其境,耳目为之大新。
上片写雪珠纷纷下落的情状。首句“瑶妃”指仙女。“争取”是说雪珠下落得又急又快,以致刚出被窝的仙女们就争先恐后地去拾取它。“误触”一句意关雪珠落地,“金盘”借喻小墀(台阶)。原来小墀上的雪珠是刚从金盘上落下的。所以说“误触”。原来非故意之举,却惹得小墀上万颗玉圆珠匀圆莹润地倾泻而下。“抛打”一词,写出了小墀上雪珠四溅的情态。“淅淅泠泠敲不了”,形容雪珠声音清脆嘹亮。此句用一“敲”字,十分传神,准确地描绘了雪珠洒在台阶上的声音。“似阆苑、梨花都谢”二句,写雪下得大,小墀上玉花乱坠,一片洁白晶莹,好象传说中的阆苑(神仙居处)千树梨花都已开放,将春天来了的消息道破。
上片主要写雪珠的形状、声势,下片则侧重写出雪后给闺中人——作者的想象中是位深闭房门怕受寒气的幽雅丽人的感受。“寒乍”,初作寒冷袭人,但还是宜于写出此时此地所见女子(春雪中的仙女)的美好情态和丽人的心中寒冷这两层意思的。“迸零钗碎佩”一句也是见出心感的妙句。这位丽人闺思未已,神情黯然。然冰肌玉骨凝洁清丽,似乎经不住这寒气的久侵。“迸零钗碎佩”,似乎是说女子的钗饰脱落破碎声起。但她好似凌波微步的仙子,依然娇韵不减当年。“跳遍鸳瓦”四字写女子由寂坐到走动,到走到门外楼头去欣赏这春雪大地的景致。这样写不但见出女子之轻盈娇美,而且也写出雪珠之多、之密、之急,诗句之神气就丰满了。同时这首词笔调清灵飞动,语意隽永。女主人公的形象优美动人。句与句之间的跳跃式连接又不流于斧凿痕迹,这也是较难掌握的一种词牌的结构方式吧。后段不但活画出闺中少妇心态神情之美妙可爱而且点明题旨而又余韵不尽。此词可视为作者自己编成的一支小舞曲:第一句节奏急迫明快;第二句节奏轻柔委婉;第三句节奏变得高亢响亮;第四句、第五句即顿挫低抑;第六句如泣如诉;第七句轻巧跳跃;最后一句则是辞尽意不尽,余音在口。读这样的词就像听一位名家的现代诗朗诵:抑扬顿挫、高低起伏、节奏鲜明、意趣盎然。
“真珠”即珍珠。据《海录碎事》引谢就不用:“北方以研末蚌壳为真珠帘。”唐郑嵎《津阳门诗》“贵妃堂上对天子,真珠帘外樱桃树”中二句说:“禁中不施用帷障壁合之类,以通中使监之。”可见“真珠帘”即用蚌壳粉饰的帘子。“万斛鲛啼”形容的是眼泪之多,“鲛人啼泣滴翠环”鲛人是神话中的人鱼,见《搜神记》,说明这位女子是十分娇柔婉丽的。“盛不定”三句是说惊飞燕子将随而下的雪花比喻为玉娥的眼泪。这女子爱惜自己的轻盈体态如同珍宝一般。“怕一色难寻”等二句是说雪花纷飞给遍地铺上了白色的地毯(用绡衣比白地更显出颜色之白),怕的是寻遍四处的颜色也难以将它覆盖住。总之此词不但是闺中少妇生活的写照而且也是少妇心理的表白: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