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陈维崧
痛饮芜城夜。
喜春秋、甫当六十,词场雄霸。
䟤跋短歌歌自寿,幻作虫言变化。
是慢戏、滑稽之亚。
虫达封侯何必问,唤虫虫、小语飘檀麝。
君击缶,吾行炙。
四筵安坐争相诧。
算绝艺、韭花姜尾,古来无价。
牵率老夫儿子五,索笑挽须灯下。
论此乐、胜于仆射。
有酒且沽浇磊块,任无钱、也向垆头贳。
休辞醉,先生诈。
痛饮芜城夜。喜春秋、甫当六十,词场雄霸。六十岁,人生几何,何况才当六十,真是人生华年之盛,词坛之雄者。芜城,即广陵,今江苏扬州。扬州乃词人旧地,情深意浓。
短歌䟤跋。短歌,即短曲,曲调短小,节奏急促。䟤跋,脚步不稳的样子。此处形容短歌如行路艰难,又如虫行,意指所作之词如虫之变化,妙趣天成。
慢戏、滑稽之亚。亚,即次也。陈维崧的词作在风格上既有豪放奔放的一面,又不失幽默诙谐之趣。这一点在词坛上堪称独步,自成一家。
虫达封侯何必问。虫,指所作之词。古人常以虫鸣、虫声来比喻词曲之声情,此处言词曲之音如虫鸣一般美妙动听,又如人虫一样变化多端。且陈维崧常常以虫自喻,表达自己的才情与志向。封侯非所愿,可见其淡泊名利。
君击缶,吾行炙。此处化用成语“君臣相乐”,“行炙”即请人吃肉羹或请人喝肉汤,古时向皇帝奏事时的一种礼节。“君击缶,吾行炙”表明彼此间的彼此敬重和相互尊重。
四筵争相诧。此句描述当时宴会上众人的惊叹声和夸赞声。
古来无价。此句表达了陈维崧的词作在当时的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索笑挽须灯下。此句描述了众人在灯下为陈维崧的词作而欢笑并相互挽须的情景。
论此乐、胜于仆射。仆射为官名,仆射在当时是高官的象征。此处言彼此间的欢乐远胜于高官厚禄。
有酒且沽酒磊块,任无钱、也向垆头贳。此句表达了作者不畏贫贱、豁达乐观的人生态度。即使没有钱也要沽酒浇愁,这是一种豪迈的人生态度。
休辞醉,先生诈。此句劝人不要推辞酒醉,因为人生苦短,应尽情享受人生之乐。诈,通假字,通“暇”,意为闲暇、悠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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