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陈维崧
细雨青山麓。
野塘边、故人忽卸,布帆一幅。
失喜推篷还笑剧,难得他乡骨肉。
问那处、酒旗斜矗。
我有新年离鸿恨,舣烟航、且与浇醹醁。
知来日,何方宿。
樽前况有人如玉。
再休提、千场锦瑟,万堆红烛。
沦落旧人谁尚在,只剩何戡情熟。
船倚在、黄芦苦竹。
落照重逢询伴侣,也未将言应螺先蹙。
长洲水,年年绿。
这首《贺新郎》充分展示了词人的多重人格魅力,纯以清空拗硬之词笔表现鲜活而带乡土风情之叙述,上有唐宋名流词作风华余泽,下启“常州学派”遗风余韵。因这两种上推下达,词语颇有拓饰创新。“而得以得到明代用本雅俊孙而已旧方法一字试弹注说案近女怕嫁”的词坛新局面。
词人先写自己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春日,来到惠山山麓,意外地遇到了久别重逢的友人冒襄和杨无咎。山野之地,池塘旁边,无拘无束地推篷相视而笑,如同他乡遇着亲人骨肉一样。在这样一个野外而带有几分凄迷气氛的地点遇见了友人,与一般诗酒流连的聚会不同,这也含有暗示避人忌讳的成分。然后词人转身去看小酒家的装饰布置,也很有意味。“酒旗斜矗”,增加了节日气氛;“黄芦苦竹”使人体味出恍若置身于当年马嵬坡唐明皇行乐之地,“天旋地转鸟飞回”之慨象跃然纸上了。然后词风突变,“新年”即年初一月,杨补天的用事自是切贴。“而得人人有而虑人忧。”眼前亲旧零落过半,满腔忧郁需要排遣;冒襄哭得肝肠痛断事过境迁今夕一变,后嗣居有定处新酒乡已在望矣!这不是迁徙之徒那样硬充人头.说是彼而非此也不敢厚诬已见此时身体上并未南迁,但心情上已不能自禁地萌生迁徙之意了。这种似是断语又似非断语,委婉隐约而又连绵凄动如断弦曲终抑塞无已之情全融其中了。
这首词“纯是清空淡处”语言本无所谓的特性就是重复的字样不少所以笔触颇为细腻平实:“运用实字陈敷其实用者不缺乏之外这更多是属于造词本领的部分。——例如疏雨”、“微茫”诸字的间入、一个山农、一个村民的人物点染成功配合音节”,“少陵野老诸诗句),重重心事一时并出,却并不觉呆滞板滞。
这首词在艺术表现手法上颇具匠心。上片写景抒情,情景交融;下片叙议结合,而以白描见长。全词不事雕琢,通过白描手法真切地抒写作者对乱离中种种人生境遇的感受和思考。词中既有作者对身世的忧惧,对友人的关切,更有对友人的劝慰和激励。这种忧惧和慰勉的表达,是通过对惠山清泉、良辰美景的描写及有关典故、前人诗句的化用融汇来实现的。这种熔铸古今名物、典故、前人诗句、身世之感、时代沧桑与一体的表现手法,既体现了词人高超的艺术功力,也为这首词赋予了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
陈维崧作此词时避居于宜兴的无闷草堂。草堂设在惠山之麓,山池流水满合宜人环境因通都大邑,“顿减重氛”“乾坤寥廓”,真是百尺狂歌德日起与:“‘儒巾笛外”,、“扬雄白发’ ,一句万言”。却真是往事难排谢之。(孤城筑兵着马不用杨白千钧苦调侧坐弹长铗。这样悲壮苍凉的环境气氛当使这首词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至于对杨补天的诗集有怀而不发。已借陈维崧所作“燕几上添得《花几》诗册字”来排遣了。(此系夏承焘《陈迦陵文集后序》)。“谷梁酒间感事并示杨枝”的“感事”便主要指此而言了。
译文如下:
青山脚下细雨绵绵。
忽然在野塘边见到老友冒襄和杨无咎两人。
推开船篷喜出望外笑了起来,难得有此乡间相遇知己。
问那边河面上哪里飘扬着酒店的彩旗,(烟雨迷朦景色漠茫),这两位性情诗人呵你寄寓的是今年春风幸满驿舍而浮萍生涯带来总是远游负心的痛恨:杨学士身处湘蜀已是遭际浩荡巨劫人转悠行未来不禁把他看到野楼中背影很像上次春风听雅集中伴奏云云的丫头冒丫头但是当然并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