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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陈维崧
粉界檀腮，烟笼腻颈，玉奴素质轻约。
风前乍坼红须，月下低含绿萼。
一枝水上，也不管、莺啼燕掠。
最怜他、不甚分明，飞破潇湘白鹤。
隔蝉翼、层层都薄。
打稷雪、泠泠又落。
有情故亚楼头，无聊自开屋角。
日高慵起，慢摇动、绿纱帘箔。
看苔钱、色上花枝，碧透何郎官阁。
绿萼梅花疏淡雅，一如古典女子幽幽细开在人间。在它的冷香飘溢里，使人不由得想起那位绰约如仙子的玉奴。轻盈的花瓣上，仿佛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透出几分羞红；那花蕊儿则如腻颈少女，被烟雾笼罩着，似乎有些娇怯而凝重。风乍起，吹开了她紧闭的红唇；月儿下，她低垂着萼首。一阵晨霜的冰骨绿雪随风轻轻拂掠上她的身上。这样的幽香洁色是多么耐人寻味。这里不由得咏想到女词人笔下那一阵山塘骑吹寻，有柔肠秀怀、娴雅合度的女主了。“恰三更玉兔朦胧际微光照梨白”一句，更把这绿萼梅渲染得多么清丽而耐人寻味。
“隔婵娟、层层都薄。”是写绿萼梅花的层次感。绿萼之花，层叠的花瓣上似乎蒙了一层薄薄的婵娟，即月光。一层轻纱裹着一颗明珠，更显得晶莹光洁；那阵阵冷香，亦令人禁不住被它的魅力所感染。“打颿雪、泠泠又落”。意境灵动别致，作者化用古语新意，十分精妙。“打颿雪”是讲花瓣上白雪洒落的声音。“泠泠”一词则是形容花姿清丽的声色。而梅枝潇洒、独步雪径的场景已把这女子梅魂刻画出一位风流才子吟哦媲美了。这一句富有画意，也很富于诗味。当然也是作者赞美绿萼梅魂似水、超凡脱俗的形象表达。
在万物苏醒的季节，独有梅花黯然开放在小园空阁的楼上。这是“日高慵起”慵懒散漫人的心情折射出的画面。梅树倚在楼头，那被霜花点缀着的花枝儿显得更加生机勃勃；阁子里斜躺着一位慵懒无绪的书生，看着那飞舞着绿萼的梅枝儿。“看苔钱色上花枝”这句不仅形象地写出了梅花的可爱，也暗示出这位公子有着梅花般孤高、冷傲的性格。“碧透”二字更是把这洁身自爱、飘逸如仙子的梅花品格刻画得出神入化。正是这种情景相生的诗意创造中，把人们带到了个冲旷的神韵天地。那阁、那树、那飞雪、那鸟声，也都诗意盎然。因此使人有一种画意犹未尽之感了。最后结以“碧透”一词，又似乎透出了一种浩茫无边的野心与气魄。
这首词写得十分清丽、飘逸、神韵逼人正是这种种优点，使这首词的意境高妙绝人。而清代词坛名家中陈维崧和朱彝尊并立鼎足而为清词大家。陈维崧词以雄奇奔放、恣意汪洋的特色著称于世。“咏物怀人，杰出流辈。”即是这种大手笔人物的体现。《绿萼词》具有该时期的这些基本特点。《东风第一枝咏绿萼梅和吕圣求韵》便是这些千古名篇之一的了。看后会生些意外遐想之意味余流犹袅：“冰魂默吞百感都热句琢星瑶、洗心万鹤归天籁之美于言辞斯表也哉斯楼复偕夙仙比玉面三之一而后芳樽载英了罢不可因寂寞忽见如此开眼尤不尽英妍殊人间习旧事物笑迂儿周视烛觚颓风气终久借齿哦二神之左右而是发挥一句均好之意非大手笔能道得来乎。”这首词给后人的启迪是深远的、颇高的，亦足供效仿遐想。
（选自《红桥梦忆》，中国文联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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