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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溪沙 蚌埠即事》清陈维崧原文赏析、现代文翻译

[清] 陈维崧

《浣溪沙 蚌埠即事》原文

漭漭淮河杳似年,森森蚌岭远攒天。

风来吹作鲎帆圆。

柰熟叟擎千颗雨,柳浓儿浴一溪烟。

黄瓜凉粉趁墟船。

现代文赏析、翻译

原诗写的是蚌埠即景,但又不囿于一地。淮河、蚌岭、鲎帆、雨熟瓜、浓柳、溪烟、凉粉、墟船,无一不是淮上风光。

“漭漭淮河杳似年”,起笔见淮河于眼前,且用了一个比喻,说淮河奔腾浩渺,无边无际,真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不知有多少年头了。这不仅写出淮河的源远流长,而且给人以气势磅礴的印象。下句接写淮河上游的蚌岭。“森森蚌岭远攒天”,是说蚌岭高高耸立,直刺云天。一个“攒”字极言山岭之高。这样高耸云天的山岭上,淮河在曲折蜿蜒地流向远方,站在岭上望去,只见风帆一片,不知驶向何方。这就是“风来吹作鲎帆圆”的想象和设想了。这句词化用晋张翰《凉州词》“孤帆远影碧空尽”诗句,再加一番体物入微的描摹,将山高水远的淮上景色形象生动地刻画出来了。

此词虽是描写淮上风光,但淮河也有“险阻处”,上片结句即写其险阻的一面。据《太平寰宇记》载:在怀远县南面,“河水经其下,历历见其底”。淮河水深且流速湍急,可见此段淮河之险了。“柰熟叟擎千颗雨”,柰熟叟,即柰树成熟了的老人。这里指柰树成熟了,熟透了的柰子雨也似的从树上落下来。这句写淮上另一处景观:“柳浓儿浴一溪烟”。这句借用《开元天宝遗事》中的典故:“张祜一日于江淮间遇雨,前有一老姥渡水求伞,祜为言之。姥曰:‘吾村中有一李树,其叶状如柳,浓阴交覆一溪之上,故吾目之为‘柳浓儿’。其下即吾家也。’祜问其有酒否?姥曰:‘葡萄熟时,请相醉。’”“柳浓儿浴一溪烟”形象地写出了一幅山村即景画:雨后的淮河上一片烟笼的树阴;一溪之上浓阴交覆,覆盖得水面上白雾缭绕;渡口小舟横水斜依在岸边;老姥渡头招呼过往行人。笔致生动有致,洋溢着一种山村野趣。“黄瓜凉粉趁墟船”,这句仍是实景描写。“黄瓜”即青皮黄瓜,“凉粉”即寒瓜的凉拌菜肴;墟船谓交易的船只。由于有了前面的描写,此句似乎给人以食品丰富可口之感,由此便可想到墟场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以及由此而构成的富有生机的山村气息。

陈维崧为阳羡词派领袖,对清代词坛影响甚大。陈氏本人亦被誉为“三百年来阳羡派的第一领袖”。从这首词来看,其艺术风格符合王国维所提倡的“提得物精神者”和刘熙载所称道的“能摄全景者”。这首词能摄住淮上风情的全景并能提得其精神。作者善于体物入微,笔致生动有致;他以诗人的敏感和非凡的艺术才华,把本来是寻常的事物写得如此诗情画意,这不能不归功于他对淮上风光的别具匠心和艺术概括的高度成功。

译文:

淮河曲曲折折向远处延伸着,

蚌岭上密集的山峰簇簇累积向天空。

风吹过远远看去就像鲎鱼的船帆圆圆的。

柰树熟了的老人家举着熟透的柰子雨一般落下,

绿柳浓密的小儿在溪水边沐浴着烟雾。

拿着黄瓜和凉粉去赶集的小船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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