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陈维崧
雁头筝,龙尾拨,曾记殢侬处。
转眼画旗,袅袅引君去。
遥知小陆风流,来春县里,种紫艳、红香无数。
郏县路。
淼淼晚渡秋山,我昔作行旅。
一发中原,风起浊河怒。
君经洛水平桥,陆浑小店,定和我、藓墙题句。
现代文译文:
大雁在空中翱翔,你拿着龙尾拨,曾记得我俩共游的地方。转眼之间,你就要去赴郏县之任。
我知道你到那里后,一定会像洛阳春色一样风流,来年春天,郏县定会繁花似锦。
淼淼的渡口晚渡,我将在这里重游。想起当年我在这里流亡过,中原已是一望无际,但如今战乱又起,河水混浊汹涌。
你将经过洛水平桥,到达郏县的小店,一定会看到墙上有我的题句。
赏析:
此词写送别,笔力千钧,极具感染力。词之上片以“曾记”领起,回顾往事,表现出对友人的眷眷情怀。下片转入设想友人宦途中的情况,更增添了离别的惆怅。最后结尾三句又回到送别上,悲凉慷慨。全词语言清丽,调寄宛转,意趣深远。词首二句称述友人自己双俊。写景不仅“诗有秀骨”,且有“雁头龙尾”的实物出现,颇具情致。用“殢侬”一词,表达出词人对送别者的深挚情意。“画旗”一句则写出“画旗袅袅”这一动态,显现出陆氏风流倜傥的风度。换头再折回说到送别之地“郏县”,即陆氏新任之县。“淼淼”一句又荡开一笔,将境界推向未来与往事,兼有回忆与想象之意在其中。而下片的“秋山”、“晚渡”,写登眺所见的景色;“红香”以下展开忆念往事:“红香”,牡丹的花蕊为多而喻,“题句”,思念之人及其“藓墙”题的诗句亦可以有得于此景色或往事所引起之情。“君经”“我末”以及结合在一块写及的“中原”“风起”,这些都是到彼地后的往事回忆,往事体认,并且和盘托出了此地现今的景色及心情。“一望中原”“风起浊河怒”,其苍茫悲壮之感慨自然喷薄而出。在全词一派抒情氛围中进而以祝英台近调之有韵之曲收束全篇,则其惜别之情愈显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