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陈维崧
往事细如雨,新水滑于罗。
十年才一会面,不饮欲如何。
雪抑松江银鲊,黄铸洞庭卢橘,酌以小红螺。
仆素不胜酒,醉态亦傀俄。
相乐也,复相泣,起婆娑。
眼中之人老矣,春后落花多。
休管谁家龙凤,不若狗儿吹笛,伴取胆娘歌。
小别数日耳,榴月复经过。
《水调歌头 初夏吴门舟次董樗亭钱葆馚留饮顾梁汾适至即席分韵》写词的文人兄弟时隔十余年的异地相逢和繁觞艳歌竟表现出似乎已经很丰富的理智意识。“愁眼合观移而动珠”,风景是不属于男女调情的领域、风俗是一种无限的表现.在水浆瓶缶中借醉挥发对岁月的伤感和分别时同侪弟兄的真挚情感。在这把无形的情感的轮船从古驶向古代的同时,历史河流中的断片细节也不可遏制地回溯过来。古意和世俗混杂的气息把初夏小舟满载的乐情,牵引到了未来的目标——画外小桥流水人家的很具体的风景之外去了,变成了一股不断凝聚起的呼之欲出但并不作清晰的线型趋势.对于这场特定的悲喜情绪、兴亡交替历史流变在已去的景色面前反思一下或怅望一下也许很美,因此这不可解脱的情理牵引也就不仅仅停留在风月里了。
译文:往事如雨,回忆如雨,纷纷扬扬,小河的水像绸带一样润滑。十年才得相见,不喝酒怎么能行呢?就像抑制松江的银鱼,用黄铜铸造的洞庭湖的卢橘,用小红螺壳盛酒。我向来不能喝酒,一喝就醉态十足。相聚一堂,再次相聚一堂而欢饮畅谈而哭泣,酒后欢舞起来。看到眼前的朋友们逐渐老去,我想到了过往的一些事情,像春天之后落花飘散那样不可避免。无需担心是谁家的龙凤船,不必担心别人的诗笔美妙;只要四位知心朋友在一块儿,不必像狗儿一样吹笛子,有胆娘歌唱就足够了。我们分别才几天,石榴已经又开了。
这首词是一幅优美的风景画,又是一首惜别诗,又是对逝去岁月的怀念,同时也是对未来美好的祝愿。在美不胜收的风景中蕴含着情感丰富的智慧,在清丽婉约的词风中蕴含着深沉浓重的悲慨。这种看似矛盾实则统一的气氛在全词中和谐融洽,相映成趣。